看到二弟的眼神,傅清明回头,心里多少有些不敢:“二弟,刚刚你干嘛不让我说话呀。这老宅院这么大,咱们真不争了吗?你甘心吗?”
傅清河收回视线看向傅清明:“你争得过那房契,还是争得过傅闻舟兄弟俩?”
傅清明心中生闷,可随即又不甘心的凝眉:“那他们房子不给咱们,钱财也不给一点,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凭什么?
就算曾经的财富,都是三房的母亲赚来的,可他母亲嫁进了傅家,就是傅家的人,赚的钱,自然也该归傅家所有。”
“如果我们是三房,我们会愿意看着自己母亲赚来的钱财,被别人掌控吗?
大哥,我们的奶奶,的确是……拿不出手,怪就怪我们不会投胎,偏偏生在了这样的封建家庭,又是娼妓的后代吧。”
提起这个,傅清明也心中窝火:“我们愿意做娼妓后代吗?还不是怪爷爷他自己风流不要脸?凭什么他落了种,却厚此薄彼?我们凭什么受到这样的亏待。”
“没有凭什么,生来就拥有的这层身份,不是我们能选择和更该的,我们只能认命,行了,别抱怨了,好歹我们现在还活着,总比大房的结局要好太多,余生,咱们得惜命了。”
说起这个,傅清明心里到底舒坦了许多,可想到自己死去的闺女,和二弟家死去的傅闻忠,他心里禁不住发闷:“我们不也失去了两个孩子?”
傅清河想到自己儿子的死,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如果早点知道真相就好了,早点知道真相,自己何苦搭上自己儿子的命去跟傅闻舟作对?
大房走到今天这一步,真是报应!
老宅里,爷爷带着傅闻舟围着院子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了老宅的池塘边,隔着远远的,看着九曲回廊尽头的凉亭。
看着爷爷的眼神,傅闻舟低声问询了一句:“爷爷,怎么了?”
傅本善收回了视线,感叹的叹了一声:“如今老宅忽然变安静了,倒是让我的心也静下来了,我这才发现,我已经几十年,都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这吞噬了我母亲一生的老宅院了。”
“可如今这老宅已经独属于咱们了,再看它,应该也会有不同的感想吧。”
“的确,也不全然都是不好的回忆,你瞧那凉亭,以前我母亲,就经常带着我和两个姐姐在里面纳凉。
母亲很会讲话本子,总能给我们三个带来欢声笑语,现在想来……那时的岁月,何其珍贵呀。
也不知道我的姐姐们去了国外后过得到底好不好,成家了没有,她们在那样遥远的地方,没有娘家人撑腰,也不知道这半辈子有没有受委屈,如今……还在不在。”
那时候送走姐姐时,他根本没想到,原来有些人,招手说了再见后,一转身,就是永别——
傅闻舟跟爷爷在老宅呆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办案人员要离开,他们才也跟着离去。
临行前,办案人员询问他们,四具尸体要如何处理。
傅闻舟淡淡的看了一眼被排排放在地上,盖着白布的四具尸体,收回视线:“如今正是国家医学事业需要发展的时候,我们傅家想起个带头作用,将尸体捐献给各大高校做研究,为医学发展做点贡献。”
办案人员赞赏了傅闻舟的做法,并让傅闻舟在文件上签了字后,将尸体带走了。
看着被抬远的四个担架,傅闻舟冷嗤了一声,这样的结局,才配得上他们工于算计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