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撇了撇嘴:“我说纯属意外你信吗?”
“不信。”
“那不得了,还说啥。”
张虬髯瞅着他:“你虽然看起来云淡风轻,蛮不在乎,实则是个小妖怪,怎么信?”
江凡不屑:“说起人不可貌相,倒是您老,一副豪迈相,却比陈老鳖还能隐忍。”
“别拿我跟那老王八比。”张虬髯很不爽的摆摆手。
江凡打了个哈哈道:“那后来呢?为什么不趁我在外继续出手?”
张虬髯摇摇头:“不用了,我发现想杀你的人太多,我只要坐享其成就好。”
“所以,你打算借刀杀人,便向那些势力透露了我的行踪。”
“不错,可惜,他们和我一样,都小看了你。”
江凡不由失笑:“难怪我那时总觉得有一双手在其间拉线。”
张虬髯道:“那么,你又何时发觉老夫可能是第三顺位?”
江凡道:“第一眼。”
张虬髯一怔:“第一眼?”
“不错。兵器谱上有神兵,九曜弓位列其间,此弓一甲子前落入极乐。虽然张叔将弓箭做了很好的伪装,看起来就像普通木弓,但这神兵却是某位昆仑天下行走所铸,弓身和箭矢上的阵法源自昆仑奇功,他人不知,小子偏巧对这很熟悉。”
“熟悉?”张虬髯有些动容:“你与昆仑有何干系?”
江凡想了一会儿,终于叹息道:“也罢……晚辈便再落一子,让张叔彻底了却了心思。”
说罢信手拈起一颗棋子,啪的按在一座大山上。
张虬髯终于大惊失色,竟忍不住站起身,死死盯着那地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悚然动容。
许久才缓缓道:“那一日,有人着麻衣芒鞋来访,气息虽敛,但老夫神弓竟有异动,想来……”
江凡笑笑:“便是那里来人。”
终于,这位百多岁的老人仰天哈哈大笑一声,单膝拜倒,声如洪钟:“拜见天狐妖皇!”
江凡起身,双手搀扶起对方:“张叔啊,可不兴这个,您乃是前辈,这会折小子的寿。”
张虬髯愣了下,不由哈哈笑道:“听闻新一代天狐与众不同,特立独行,竟然新狐继位老狐不死,就连那梦婵娟也无事,老夫还担心不过是故意为之,今日看来,果然与九百年来历代天狐不同。想必当初确定老夫,却未曾动手,也是别有想法。”
江凡摸着脑袋笑笑:“时过境迁了,一些老规矩早该改改。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没意思。一家人一样,多好。”
“非也,正如小郎所说,时过境迁,那时老夫还未曾对你动过手,可后来老实打实动手追杀过你,难道还不准备送老夫归天?”
“您就这么想死?”江凡似笑非笑道。
张虬髯忽然盯着他:“如今只有我们二人在,你不怕老夫突然发难?”
江凡摇摇头头:“你做不到,也不会去做。张叔啊,你当初也不过是迫于生存而已,况且,这次你选择与我如此对阵,足以说明您早就没了杀我的想法。”
张虬髯沉默片刻:“不错,说起来,从你跑去白鹭洲的时候,我就有些犹豫。直到后来,你又见了种地的,我终于想通,何必呢?我们二人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试刀石,极乐怎么可能允许你当真出事?而你好像也并无接手极乐之心,事实上,从那时候起,我更多的心思是在梦婵娟身上。”
“但张叔却没想到,我最终还是接手了天狐之位。”
“意外,也不意外,命运如轮,你终是走上这条路。只是老夫很不理解,你如何认识打渔的和种地的?”
江凡笑了笑:“都是意外和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