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木匣上,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手上,很显然,只要江凡接下来,就意味着既往不咎,大家还可以交往,若是不接,就意味着他并不认可王家。
江凡的目光很沉静,沉静到根本无法看出他在想什么。
王伯庸自诩阅人无数,但这个年轻的王,他一点也看不透,甚至二王子如何上位,到现在都迷雾重重,但他隐约间已经发现,几乎所有的事都有条线牵在某个人的手中。
开始他以为是晋王,后来认为是白石公,再往后甚至想到了颜老夫子。然而总觉得哪里不对。
终于,当他尝试把线索都往那位青楼中寻欢作乐的少年身上引,才真正重视起那封信。
由此也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封信出自那位之手,但问题是,只有这一封信吗?若非如此……他这才惊悚的发现,最大的可能居然出在这位身上。
可怕的事实,让他当即清醒过来。
那位逍遥王独坐青楼,嬉笑于醇酒佳人间,却似乎引动了所有大事,暗中覆雨翻云,将丝毫不占优势的二王子推上位。
可怕,何其可怕!
于是,他当机立断,甚至在大典尚未结束之际,就赶来示好。若成功,可能王家会避免被削弱之危。
江凡的手指轻轻叩着椅子扶手,足足半盏茶,忽然淡淡道:“此事说起来王家也是被冤枉的,这份大礼,本王受之有愧……”
王伯庸心中一紧,却见那少年竟然伸手拿过了匣子:“但王家主说的也不错,初岚公子年轻气盛,给点教训也好,这个就当初岚公子成长的学费吧。”
王伯庸见状终于长出一口气。
收下了,收下就好啊。
当即拱手道:“王爷大人大量,老夫代犬子谢过。”
江凡拍了拍匣子:“王家主客气,请坐,小鹂,上茶。”
直到此时,江凡终于请他入座,也就意味着很多事可以谈了。
王伯庸笑着谢过,毫不在意的坐在了下首。
江凡看看王初岚:“初岚公子号称晋国七公子之首,不知与南宫信交情如何?”
王伯庸心中一动,当即道:“老夫虽然与信公子见地略有不同,但信公子与犬子同辈,私下交情还是很好的。”
他很清楚,江凡支持二王子,南宫信也支持二王子,显然二者之间矛盾已经可以调和,此时这么说没问题,而且显得更坦诚。
江凡点点头:“王家主知道,本王与信公子有些矛盾,如今虽然已经化解,但尚未当面说清……”
王伯庸道:“王爷多虑了,南宫信岂敢记恨王爷,他与老夫一样,都不曾在朝为官,论身份与王爷天差地别,论事实,也是信公子有错在先,若是王爷需要,老夫自当以长辈身份去训导一番,想必看在老夫与其父相交多年的份上,信公子也得好好听听。”
江凡微笑:“那倒不必,本王有封手书,烦劳初岚公子代为转交便可。”
王伯庸眼神一动:“此等小事,王爷吩咐一声便可。”
江凡道:“如此有劳了。”
王初岚适时上前道:“王爷何等尊贵,初岚可万不敢当。”
江凡点点头,忽然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听闻初岚公子对小鹂情有独钟?”
王初岚一愣,下意识看了眼聂小鹂,旋即尴尬笑道:“小鹂姑娘貌美如花,歌喉出众,但凡年轻人,哪个不爱……”
“哈哈……”江凡抚掌一笑:“初岚公子倒是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