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见平皇是在一个偏殿,等了好一会儿,人也没来。
饿的两眼发花的江公子贼溜溜四下瞄了瞄,发现也没啥人之后,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这是他怕伙食吃不惯,特地准备的香辣牛肉干。
味道美极了,江公子一开始还四下瞄着点儿,好大功夫没人,也不在乎了,信手撕来大吃特吃。
然而这东西香归香,就是太干巴了。江公子噎得打了两个嗝之后,只能到处找水喝。
水没找到,反倒是发现书案之上有一个玉葫芦,寻思一番,拧开盖子闻了闻,呦呵?烧刀子?
自己酿的酒已经传到皇庭了?江公子多少有点得意。
稍微品了点,没杂物,那就喝吧,反正人皇叫自己来不会为了喝酒,待会儿也发现不了。
于是乎,江大公子就一口肉一口酒,弄了个不亦乐乎。
然而他却不知道,在另外一间密室,平皇和两位肱骨大臣站在一方水晶片前看的也不亦乐乎。
“……这……这偷吃作风,倒是多少有点那意思……”
太师有点好笑的说。
钟厚德道:“说明不了啥,江湖传闻此子好嘴,随身带点吃的也算正常。”
平皇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方才侍女怎么说。”
钟厚德有些黯然道:“龙脊之上并无印记。”
皇甫照业道:“那印记实为胎记尔,随年岁增长,也未必不会消失。”
钟厚德却摇摇头:“太师当知,那胎记非同寻常,乃皇道龙气所聚而成……”
平皇忽然微微摆了摆手:“你们退下吧。”
二人对视一眼,“臣等告退。”
平皇道:“外面的事你们多盯着点,不爽这件事的大有人在。”
二人点头应下。
那边江凡吃的正美,忽然背后传来一声轻喝:“顽童!”
当时就把他吓了一哆嗦,牛肉干都不知往哪藏了,最后只好干笑着转过身来,一手酒壶,一手肉干:“拜见陛下……”
平皇面目慈和,眼中却带着一丝戏谑:“拿着酒肉拜见,于礼不合啊。”
江凡嘿嘿笑道:“饿了,饿了。陛下见谅。”
心里头却是古怪,咱刚见面没多久,不合适叫顽童吧……
平皇摆摆手:“呵呵,无妨,来,到近前来,陪老夫坐坐。”
他口称老夫,倒是让江凡一愣。
没顾上多考虑,赶紧走了过去,而平皇此时已经在一个锦墩上就地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一个:“来,坐。”
江凡有点犹豫,这好像也于礼不合。“陛下,臣是来谢恩的……”
平皇却微微一笑:“白日里一应礼仪都做足了,私下不必拘束。”
江凡毕竟是个洒脱人,本来就不太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闻言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
平皇满意的点点头,从旁边桌案上取来两个玉杯:“莫要自己喝,给老夫分点,这烧刀子,在皇室也是上品。”
江凡有点不好意思:“嘴对嘴喝过……”
平皇哈哈一笑:“少年人哪里这么多事,让你倒就倒,那吃食,也分点给老夫。”
江凡瞬间觉得这位老人特别和蔼可亲。
但心中到底有所警惕,上位者,最擅长笼络人心不是。
可舒服啊,的确让人很舒服。
江凡倒满两杯酒,摊开油纸包,“陛下,此乃微臣所制牛肉干,香辣下酒,就是有点硬。”
平皇捏起一条瞅了瞅:“莫非觉得我老人家不硬朗了?”
“不敢,不敢,您尝尝?”江凡捏起一条撕下一缕:“得这样撕着吃,慢慢嚼,配上小酒,得劲儿。”
平皇学着他的模样,撕下来一小条放进嘴里,咀嚼一番不由点头:“确实美味。人言你这少年有三绝,美食美酒加诗文,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