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曾智这句话,我愣住了。
曾智来给我送粥?他该送的对象不是外面的林西西吗?
曾智已经推门进来了,手里拎着一只袋子,他从里面取出一只保温盒,小心地放在我桌子上。
“嫂子,这是刚做好的粥,炖了很久的,很香,您趁热喝。”
“曾助理是不是送错了?我没有点粥。”我阻止了他打开保温盒的动作。
曾智皱起眉头,睁着一双满是诚恳的眸子,认真解释:“没有送错的嫂子,这粥也不是点的外卖,是周总让我亲自熬的,然后让我送过来的。”
“那你也搞错了,你送的应该是林经理不是我。”我语气淡淡的,把保温盒推给他,“快送回去,别搞乌龙了,我今天不想再被搞一次了。”
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实在不想再被林西西哭唧唧地告状,麻烦得紧,耽误工作。
就在这时,林西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闻言立刻睁大了眼睛,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啊,原来是曾助理送错了,这粥是给我的啊,寒之也太暖心了,总担心我的胃不好。”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这粥应该就是林西西的,周寒之是觉得心尖宠方才又受了气,担心气伤了肠胃,所以特意叮嘱曾智送粥过来暖暖人家的胃。
还好我没收,不然这事大了。
“嫂子,真没送错,真的是给您的,这粥是鸡内金粥,专门解酒的,你今天中午是不是喝酒了?”曾智像是被我三番两次地推拒搞得有点着急了,鼻尖上都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粒,一张脸也因为着急而微微涨红,说话语气也很急促。
他又转头看向林西西:“林小姐,你应该不需要解酒吧?”
林西西开心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肉眼可见的尴尬,抿着唇瓣瞪了曾智一眼,红着眼睛转身跑开了。
小姑娘又受伤了。
林西西刚走,我办公室门口又进来一个人。
吴凌蹬着CL红底高跟鞋,噔噔噔迈进来,白皙精致的手指一把揪起曾智的领口,张口就是质问。
“你来做什么?你们周总方才闹我的人闹得还不够,这会儿还要派你来闹?怎么了,我们上班时间做牛马,下班时间还得随时听从他调遣?不就是手机静音没听到消息提醒吗,至于这么没完没了?”
“不不,不是,吴总你,你听我解释。”曾智一见到吴凌,就不自觉地紧张,说话都磕巴,那张原本只是微微涨红的脸,此刻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
“先前我们周总误会了才会跟孟经理吵架,但从您这里听说孟经理是为元总监求情才去了元家喝了酒,就立马让我煮了醒酒粥送过来,真,真不是闹腾。”
吴凌这才松了手,却还是狐疑地盯着曾智:“周总被我在电话里臭骂了一顿,真的没有生气?”
“周总没生气,这不就又让我送粥来了吗?”曾智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耐心解释。
然后像是生怕我再拒绝的样子,把保温盒推到我面前就赶紧退后。
还不忘记求助吴凌:“吴总,求您帮忙,帮忙劝劝孟经理把粥喝了吧。”
吴凌扫了他一眼,眉尖还蹙着不耐烦,挑着眉梢:“让我白帮忙?”
曾智那张原本皱着的脸,突然展开了一抹笑容,这笑容看起来羞涩温柔。
他低下头,像是变魔法一样从袋子里取出另外一只保温盒,送到吴凌手里:“你总是熬夜,对肝不好的,我给你准备的是枸杞叶猪肝粥,本来是想待会儿给你送过去的。”
我清楚地看到吴凌的眸子颤了一下,原本锐利的目光瞬间柔软,她却又迅速掩饰住,一把夺过那只保温盒:“一盒粥就打发我了,这也就是看絮絮的面子,行了你走吧。”
曾智目光含笑,恋恋不舍从吴凌脸上收回,告辞离开了。
我看着吴凌那染上红晕的脸颊,调侃她:“曾助理确实贴心,惦记着你熬夜的事情,忙着为你养肝。”
“什么啊,他就是为了让我帮忙劝你才给这份粥,我也不稀罕他这点东西,就是想陪你喝粥才收下的,我对他,没感觉了。”吴凌立刻辩驳,可那双美目中的喜悦是藏不住的。
然后她立刻岔开话题:“絮絮,这周寒之最近转性了啊,我听说了,他居然丢下哭唧唧的林西西不管,转头让曾智给你送粥,他最近对你比林西西都上心了,你说他会不会对你……”
“那是因为我为他创造了利益。”我敛眸看着还散发着热气的咸粥,打断了吴凌的话,语气淡然,“而且他送这粥来,用意是提醒我,不要因为饮酒耽误了下午的工作。”
我是不会自作多情认为我在周寒之心中的地位能比林西西重的。
如他所说,我们就是投资人与项目负责人的关系,牵扯不到别的。
一下午我都在忙代码,眼看着傍晚降至,我给尤赫去了一个消息:“晚上一起吃饭?”
昨晚在周家宴会发生的事情,我得当面跟他细细讲。
尤赫的消息好久都没回复,反倒是沈华兰的电话打了过来。
“絮絮,昨晚让你忙活了好久,都没有让你吃好,晚上阿姨在食味居设宴,专门补偿你可好?”
“阿姨别破费了,我昨晚吃得挺好的。”我推辞,“而且我今晚约了人,恐怕不能赴阿姨的宴了。”
我心知肚明,沈华兰这顿饭哪里是来补偿我的,她是因为我早上拒绝了周老夫人的提议,赶来劝我的。
但我无意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便拒绝她。
哪知道,沈华兰一听我拒绝,便换了一种幽怨的语调:“孟经理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应酬多了,人也难请了,以我的面子,确实请不动你了,今时不同往日了哦。”
她现在的招数真是越来越多了。
我揉着眉心,想着迟迟没有回消息的尤赫大抵是在忙,今晚估计也没法见面,便应下了沈华兰的邀请。
沈华兰立刻转幽怨为欢喜,挂断了电话。
当晚,我赶到食味居的包房时,才发现,沈华兰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对面的位置上,坐着周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