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眼中带着欢喜，从阳台过来，伸手去拿他手上的戒指，刚一碰到又把手缩回去，“好凉啊！”
她英气的眉眼盈盈看着他，“乔柏霖，我好冷！”
乔柏霖面露慌色，伸手想抱她，指尖却只触到了空气。
满室空寂，什么都没有！
男人在黑暗中站了很久，才向着阳台走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姚婧又把之前的桌子搬了回来，就放在原来的位置上，桌子上摆着她闲暇时画画用的各种工具。
一瞬间，往事纷涌而来。
她埋头作画的样子、她得意自豪的样子、她嬉笑怒骂的和他开玩笑……那般生动，好像就在眼前。
他第一次见到姚婧是在一次酒会上，他带的女伴撞到了姚婧，名贵的礼裙被她盘子里的蛋糕蹭上了奶油，明明是她不小心撞到了姚婧，可是她却不依不饶，
“你拿那么多吃的干嘛？没吃过啊？真low！”
姚婧本来拿了纸巾想给她擦拭，听了这话直接把手收了回去，问道，“那你来酒会干嘛来了？”
他女伴得意道，“我陪乔少来的！”
“陪男人？”姚婧不以为然，“你陪男人，我吃东西，怎么你就比我高贵了？”
他的女伴被怼的哑口无言，脸色涨红。
他在旁边瞧着，问其他人，“这是谁啊？”
这么厉害！
他朋友告诉他，“姚家二房的千金姚婧，刚刚毕业回江城，好像失恋了，不怎么好惹，你别招惹人家！”
他扫了一眼女孩的背影，轻笑，“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感兴趣！”
当时家里急着给他订婚，没过几天，爷爷把他叫到老宅商议婚事，提到姚家三房千金姚心菲，才貌双全，性格温柔。
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姚家二房是不是还有个叫姚婧的？”
爷爷点头，“是，怎么了？”
他急着要出门，随口道，“如果一定要联姻，那就姚婧吧！”
说完，他起身走了，一直到订婚的时候，才正式见到姚婧本人。
和那天在酒会上不太一样，姚婧穿着漂亮的礼裙，温温柔柔，知书达理，和那天豪爽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这样的她却让一家人都很满意，还直夸他眼光好。
乔柏霖盯着姚婧脸上端庄的笑，却觉得虚假之极。
果然，在休息室外，他听到她给朋友打电话，
“累死了，我脸都笑成招财猫了！”
“不用认识了，一个花花 公子，说不定哪天就分了！”
“真的，我妈以为我放不下程耀，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找了个未婚夫，乔家那边听说是我那未婚夫被前女友纠缠，比我这更匆忙，这样的‘临时组合’，你觉得可能长久吗？”
他突然想捉弄她一下，没敲门，推门进入，靠着门一脸深情的笑，“姚小姐，谁说我们不长久，我可是打算和你白头偕老的！”
看着女孩惊掉下巴的表情，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畅快 感，转身出了房门，只听身后女孩咬牙切齿的和电话里人讲，
“丫的勾引我！”
……
也许当时的他都没想到，一句戏言，竟然成了真的，他真的爱上了她，想和她白头到老。
*
在漆黑的房间里坐了一晚上，天亮后，乔柏霖起身去洗澡洗漱，换了姚婧给他买的衬衫。
又恢复了他矜贵风流公子的模样。
之后走到床前，将戒指放在床上，他单膝跪下去，“婧婧，求婚没用上，你已经是我妻子了，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同意的！”
“我去接你回家，等我！”
临走时，男人看了眼放在抽屉里的针剂，慢慢合上，转身离开。
乔柏霖开车去了医院，找人办了手续，直接去了停尸房。
一进去，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身后跟着的管理人员低声道，“乔总，您可以探望，但是没有手续，现在您不能把遗体带走。”
乔柏霖面无表情，“出了事会有人负责，连累不到你！”
“这、”管理人员一脸为难。
“先让我看看她！”乔柏霖道。
管理人员找到存放姚婧遗体的位置，将柜子拉开，“这里面就是姚小姐的遗体，乔总、节哀顺变。”
乔柏霖抬步走过去，每一步双腿似都被冻成冰一样的僵硬，走到跟前，他深吸了口气，抬手掀开盖在遗体上的白布。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遗体的那一刹那，乔柏霖还是愣在了那。
他死死的盯着遗体，半晌没动，只觉浑身力气都卸在这一刻。
里面不是姚婧！
乔柏霖转头问管理人员，“是不是搞错了？”
躺在柜子里的竟然是个陌生男子。
管理人员也怔住了，忙查询记录，随后告诉乔柏霖，“登记的就是这个柜子！”
乔柏霖眉头紧皱，连接将周围的几个柜子拉开，却都不见姚婧的遗体。
这个怎么还能搞错？
除非、
乔柏霖心里升起某个念头，心脏忍不住狂跳，一边让管理人员追查遗体登记有没有错误，一边快步往外走。
出了停尸房，他迅速的打了个电话出去，语速又急又快，“马上查一下那天抢救姚婧的医生，张明春，他近期的人员往来还有名下银行卡资金进出记录，我都要！”
等坐在车上，乔柏霖的手指都是麻的，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抱太大希望，因为他也承受不住失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人很快给了他回话，“乔总，十天前，张明春银行账户有一笔大额汇款入账，而且他正在办移民手续，全家移民M国，近期接触的人还在排查，需要一点时间。”
乔柏霖心思急转，立刻又吩咐道，“马上查他现在在哪里？还有，撞了我妻子的肇事者叫什么名字，五天前他接触过什么人，五分钟内，这些信息我都要知道！”
这边电话刚挂断，他留在医院的人也打了电话来，“乔总，遗体登记没有错，那个柜子里面登记的就是姚小姐。”
乔柏霖狠狠的眯了一下眼，沉声道，“我知道了！”
他靠向椅背，闭上眼睛仔细的梳理了一下整件事，愈发觉得事情可疑，姚婧出车祸的那天，他将姚婧从车里抱出来，恰好就有护士抬着担架过来，会不会是被人提前安排好的？
为的就是将姚婧带去他们安排好的医院、由安排好的医生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