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说了一句很公道、很中肯的话,没有试探、没有心机,也缓和了兄弟之间的气氛,令秦野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很白净、很消瘦的一个男人。
俊美的脸庞上,泛着病态的憔悴,像冬雨里飘摇的花,风吹雨打,摇摇欲坠。
就是他为秦红鸾向皇上求情?
他看起来倒是个诚善的人。
秦野见他一直咳嗽不止,偏偏脑袋,想帮他看看,可刚才拒绝了绝王妃,现在又给安王诊脉,前后矛盾,绝王妃指定会有意见。
到了嘴边的话又不动声色的咽了回去,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我不敢肖想皇位,只要能有一处安身之所,为老百姓们做些贡献,便知足了。”宗政离淡笑儒雅。
枫王、绝王几人睨了他一眼,便轻蔑的移开目光。
一个宫女所生的低贱血统,有肖想皇位的资格?
能够跟他们同坐一桌,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没人搭理离王,亦是没人将离王放在眼里,宗政离自然是察觉到了,面色略显尴尬……
定王把话接过去:
“五弟啊,你以后要住哪啊?给四哥挪个位置,四哥搬过去跟你一起住,你放心,四哥吃的不多。”
定王一开口,逗笑一群人,缓解了气氛。
枫王:“呵呵。”
绝王:“呵呵。”
看来,四弟好吃混子,五弟宫女所生,不配当太子,六弟身体太差,指不定哪天就嗝屁了,就只有七弟一个‘劲敌’。
只要辰王垮了,最大的威胁也就没了……
一场聚会里,大家都挂着笑脸,笑呵呵的,但腹中揣摩的心思,面具之下的真实情绪,只有自己才知。
……
三个时辰后。
虚伪的兄弟情聚会终于结束。
回辰王府的马车上。
秦野两个手抄在袖子里,身子随着马车的动作轻晃着,回想着这场聚会的事,哼声:
“你的这些兄弟们,恐怕没一个善茬。”
定王虽然好吃,但他才华横溢,谋略过人;离王要是没点本事,也不可能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安王虽然身体差,但他母族势力强大,更别提枫王与绝王。
没一个简单的。
皇位只有一个,谁不想要呢?
“话说,你真的不想要皇位?”她好奇的看向他。
“嗯哼?”男人懒懒的哼了一声,像是回答,又像是没有回答。
再问,则不开口了。
神神秘秘,叨叨咕咕的。
秦野嫌弃的扫了他两眼,提及太子之事时,猛然想到宫右相死的那天。
“对了!”
她陡然抓住宗政辰的手腕。
后知后觉!
这时,她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宗政辰,我忘记和你说了!宫振鸿临死之前,他跟我说,他没有害死萧贵妃,凶手另有其人!”
“但至于是谁,他没有说完就咽气了!”
说来后悔,早知道,当时就救宫振鸿了;可又怕像农夫与蛇,救了人被反咬一口。
然,宗政辰闻言后,脸色的表情很平静:
“我知道。”
“嗯???”
秦野错愕,“你知道?!”
男人抿唇,知道一半,又好像不知道,他也是猜的。
“母妃临死前,一直在护着宫振鸿,我猜此事有内情,但这些年来一直查不到,宫振鸿的嘴又闭得非常紧。”
能够让他都查不到,以及令宫振鸿都敬畏闭嘴的,凶手的权势一定在他之上。
放眼整个东陵国,权力在他之上的就只有一个人……
当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