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野不高兴,整个辰王府都像笼罩着一层乌云,气息沉甸甸的,压抑得很,下人们提心吊胆的干着活计,生怕一不小心触霉头。
而辰王妃与她的肚子,又是帝都众人关心的话题。
她一不高兴,消息就传了出去。
听到不对劲的定王妃和凌千逸第一时间赶来,在门口撞见,一起去看望秦野。
进入寒枫院,秦野还窝在床上睡觉。
“舅妈!”
凌千逸急步奔了进去,“舅妈,你怎么了舅妈!”
听说她睡了两天一夜,滴水未进,他差点没急坏。
要是舅妈有个三长两短,扔下他舅舅一人,他舅舅可怎么活!
“小野,你不舒服吗?”定王妃忙用手背碰了碰秦野的额头,试试体温,体温却是正常的。
秦野浑浑噩噩的撑开沉重的眼皮,懒懒的看向二人,嘴角吃力的抿开一抹淡笑:
“我没事……”
睡了太久,再加上没吃东西,声音嘶哑的不像话,虚得几乎听不见。
“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下去是决定不行的,你要为孩子考虑考虑啊!”定王妃握住她的双手,着急的劝道。
“人不吃东西怎么行呢?”凌千逸都急得跺脚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舅妈的肚子里还揣着小宝宝。
秦野知道他们都在关心她,她不想让他们担心,勉强的笑着:
“我真的没事,只是有些困,睡两日就好了。”
殊不知,她这一记惨淡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宗政辰立在床前,两天一夜寸步不离的守候,眼睛都没合一下,此时双眼通红的像发狂的野兽,里面浸满了血丝,下巴长出青葱的胡渣,墨袍也皱巴巴的,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憔悴。
该说的,嗓子都说哑了。
该做的,也都做了。
就只差按着她的头,强行灌东西吃了。
“你起来走走吧,不要再躺着!”凌千逸哀求道,“这两天天气回暖,春暖花开了,外面的风景可好了,我们去放风筝,去钓鱼,出去玩,我们一起去!”
人不能久睡。
躺久了,就废了。
秦野昏沉的很。
这两天啊,她总是睡睡醒醒,不停的做梦。
时而梦到很多看不清脸的人,想要害她跟孩子;时而梦到孩子出生时,被别人强行抱走,永世不能相见;时而又梦到……
后来,她梦到她住在一个简单的小木屋里,穿着朴素的衣裳,院子里种着蔬菜,几只鸡鸭在捉着虫子,狗懒懒的趴着晒太阳。
她坐在台阶上,把摔破的衣服补起来,身边,四五岁的小男孩揉着眼睛,哇哇大哭的说:
‘娘,是他先动手的,我没把他揍死都算客气了,您怎么还骂我,人家也是有自尊心的!’
这个梦,她睡得很沉,很甜。
醒来后,她似乎明白,她想要的,令她心安的,原来是这种平静安稳的生活。
在帝都呆久了,日日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日防夜防、阴谋算计,太过于压抑和紧促,就连晚上睡觉都得绷紧神经,防止被人谋害。
久而久之,一直高度激起的神经终于疲惫,整个人瞬间就焉了。
可,她想要的,宗政辰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