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安宁,岁月静好,暴风雨过后的空气格外好,今夜无风无雨,月光璀璨柔和,屋顶上,一抹纤细的身影笼罩着月光,安静极了。
是秦野。
她坐在上面,懒散的坤着两条腿,双手撑在身后侧,望着头顶上的那轮圆月,远处是万家灯火,热闹可亲,人间百态,她心里却是格外的祥和宁静。
离开国师府,躲在这里偷闲。
安静下来,她的心也难得平静。
她有一种错觉,那场奢华盛大的和亲宴,好像不是为她准备的。
辰王要娶的人也不是她。
她沾着另一个女人的光,享受着这一切待遇,真正待她好的,恐怕就只有哥哥一人。
很远的地方,有人在喊:
“公主,你在哪!”
“公主……”
有人提着灯笼,到处找;有人大声喊;有人着急的跑进巷子店铺和房屋,询问其他百姓。
她张了张嘴,想出声,又止住了。
只想安静。
闭上了眼,躺在屋脊上,刚调整好姿势,空气中响起一道沉哑的声音: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秦野微顿。
空气轻动,掀来薄凉味道的风,钻进她的鼻腔,一片阴影笼罩下来,盖住了她的身体。
她睁开双眼,见是宗政辰,“你……”
男人直接上前,坐在她的身侧,长臂自然而然的捞住她的腰身,把她抱进怀里,很自然的动作,仿佛曾经做过千百遍。
“心情不好?”他摸着她的发,耐心的问。
“我……”
她亲咬下唇,有些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该从何提起,“宗政辰,你应该看见我留下的信了吧?我意已决,你别问了。”
她不和亲了。
她想留在南渊国,一直陪着凌奕星。
宗政辰静默的看着她,也不生气、也不质问,而是慢慢的跟她捋道理,“理由呢?”
“舍不得我哥,算不算理由?”
“这不是理由,”他说,“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即便你们是兄妹,不久的将来,他也会成亲,他会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能够陪伴你白头到老的人,唯有配偶。”
秦野知道这个道理。
早也要嫁人,晚也要嫁人,舍不得哥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心里堵得慌,有些难受。
她知道辰王是性情中人,接下来的话,也不扭捏了,直接道:
“我觉得你要娶的人不是我。”
“虽然我与辰王妃重名,但那并不是我,皇上和二殿下、三殿下,要致歉的人也不是我,你们把我当成了辰王妃的替代品。”
这才是她不想和亲的真正原因。
她不想当任何人的替代品,她就是她。
“就因为这?”宗政辰那原本严肃的脸,说着说着,就气笑了,“你怎么总喜欢吃自己的醋?自己不喜欢自己,你真是……”
“傻!”
他笑得无奈,“野,你遗失了一段记忆,虽然现在想不起来,但迟早会有想起来的那一日,你就是辰王妃,辰王妃就是你,我要娶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人。”
秦野觉得这话有些绕口,她听不懂。
“我不是辰王妃,我们只是单纯的重名了,我也没有生过孩子,之前从未见过你,你把对亡妻的思念,寄托在了我身上,该清醒的人应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