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之词不堪入耳,人多嘴杂,顾青青只觉得被剥光了般的难堪,咬紧牙关,爬起身来,性子格外倨傲,冲上去,一记耳光狠狠地还了回去。
啪!
惊住所有人。
“凌千逸,我告诉你,我顾青青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也决不会吃半点亏,既然你不想好过,那咱们都别想好过。”
“这场婚宴,我不参加了!”
她红着眼珠,愤怒的嘶吼出声,那下巴高昂、戾气迸射的模样,丝毫不服输。
抱起凌澈,转身大步离去。
所到之处,那些宾客下人面色惶恐的纷纷避开,生怕一不小心引火上身。
东陵首富,凌家小侯爷,辰王亲外甥,他们可惹不起。
凌千逸踉然的立在原地,头偏向一侧,脸上麻木的疼,心中的苦犹如哑巴吃黄连,无人可与之言说。
一半,是对不起云樱。
当年,他没有守护好她,错失了她,如今,又没有看好凌澈,险些酿成大祸。
另一半,是对孩子的失望。
他真的有很尽力的在融入,也很疼爱孩子,孩子却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他这个当父亲的见了,实在痛心。
当初年少,鲜衣怒马,无忧无虑,不懂何为人情世故,何为人间疾苦。
如今长成,不过二十三四,却是尝尽了人间疾苦。
这边。
骄傲离开的顾青青,出了府邸,行至无人的地方时,那份伪装成保护伞的尖锐,再也绷不住了,摔坐在地,失声痛哭。
她是个正常女人,想要夫君疼爱,儿女绕膝,家庭和睦,也想像别人一般,感受平淡的幸福,可对她而言,难如登天。
表面骄傲,没人能懂她心中脆弱。
“澈儿,你父亲心中从未有过我们母子二人,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掌掴你,如同对待仇敌,在他心里,那个贱人跟那个小贱人,才是他的心头宝。”
“澈儿,我可怜的澈儿!是娘没用,争不过那个女人,都怪娘太过心善,不像那狐媚子有手段。”
“娘给不了你一个完整的家,娘对不起你……”
顾青青捧着儿子受伤的脸,那巴掌印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想起那个绝情的男人,心痛如刀绞。
被当众羞辱,被叱骂。
别的男人是女人的避风港,他却是捅她一刀的利剑!
年幼的凌澈握紧双拳,稚嫩的脸庞充满了恨意与决绝,咬牙道:
“娘,您别难过,待澈儿长大,定不会再叫您受半分委屈!”
。
知道真相的凌千逸心情无比沉重,看着那些还在查探真相的侍卫们,拖着沉缓的步伐行至后院,还未进门,便瞧见云樱守着孩子的瘦弱背影。
一时,心中是说不出的繁冗。
云皎还昏迷着,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吃了药,合着眼睛,小脸苍白苍白的,睡得格外安静。
云樱紧紧握着她的手,担心的低着头,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祈祷上苍,愿女儿能安然无恙。
凌千逸站在门口,指尖紧紧的扣住门框,连走进去的勇气都没有,不知该怎么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