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放下右手,江岚岫抿了抿唇,低着头说道:“被一只可恶的蚊子给咬的。”
“哦。”
云儿似是不疑有他,没再问了,而是飞快地瞄了一眼周围,见暖室外面没有旁人路过,便压低嗓子问二人:“你们可有听说小翠投井一事?”
闻言,江岚岫和双儿的动作同时停住。
双儿看了一眼仍旧低着头的江岚岫,说:“此事已经在国公府传开了,尽管大家不敢明着议论,但私底下聊得不少。”
“不过咱们还是别聊这件事了,毕竟这里是国公府,不是以前的侯府。”她又正色提醒云儿。
云儿不以为然,“既然大家都在私底下议论,为何我们不行,而且整件事都透着蹊跷。”
“如何蹊跷了?”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双儿忍不住想知道。
云儿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小翠的遗体呢?还有说她投井,投的又是那一口井?”
“除了小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外,后院有个负责喂马的杂役也不见了,可却没人谈及他。”
“还有还有…卉儿姐姐马上被国公爷收入房中当通房,你们说,这些事是不是串在一起的?”
双儿瞪大了眼,没有接话。
云儿又道:“可那二人的失踪跟卉儿姐姐被抬为国公爷的通房有什么关系呢?”
“别瞎想了,这些事轮不到我们来操心。”双儿再次提醒。
“可你就不好奇……”
“不要好奇!”
江岚岫当即打断了云儿的话。
她放下筷子,表情严肃地看向二人,“没听过好奇害死猫吗?”
云儿和双儿面面相觑,同时垂下了头。
江岚岫难得板起脸说教:“双儿方才有句话说的没错,这里不是侯府,而是比侯府水更深的国公府。”
“不管是小翠、那名杂役,还有卉儿,他们如何,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若是小翠真死了,作为老熟人,清明节为她烧把纸钱即可,若是…那就愿她一切安好。”
“小姐也认为小翠……”
云儿刚要发问,就被江岚岫一记警告的眼神吓得闭了口。
她从未见过自家小姐这副模样,不免令她生畏,也感到陌生。
“我以后不提这三人了。”她旋即说道。
双儿跟着说:“我也不提了。”
江岚岫放心颔首,又拿起了筷子,给一人面前夹了一个莲房鱼包,而后苦口婆心地说道:“后宅生存法则之一,那就是要学会装傻。”
“唔唔!”
云儿包着一口鱼肉猛点头。
待鱼肉咽下,她才说道:“我也要学小姐你装傻,被人咬肿了嘴巴还怪在蚊子身上。”
“噗!”
双儿一听,顿时哑然失笑。
江岚岫假装没听到,继续大快朵颐了。
都怪魏霁风!
“不是我。”
当晚,面对江岚岫的质问与指责,魏霁风一脸淡定地矢口否认了。
“我不曾咬过娘子的嘴巴。”
“娘子的双唇虽然饱满莹润,但跟猪拱嘴相比,还是不够馋人。”
江岚岫气得鼓起了腮帮子,随后指着自己已经没那么肿的嘴巴问道:“不是你咬的,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哪般模样?”
魏霁风单手支头,斜望着她。
“就这般啊…肿了!”
江岚岫指着自己的嘴巴,急得跺脚,“你这人怎么敢做不敢当呢?”
“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
魏霁风面不改色,“我的的确确没有咬过娘子你的嘴巴。”
我只亲过。
可能…大概…经验不足,当然也怪娘子你的双唇太嫩了。
往后再偷香,我定会注意的。
在心里说了一堆坦白的话,见江岚岫明显还是不信,他只好站起,来到江岚岫面前,“若是娘子执意认为是我咬肿了你的嘴巴,那我现在就咬来试试看……”
说着,便捏住了江岚岫的下巴俯首而下。
“别别!”
江岚岫连忙推开他,直往后退,“我信!我信你!”
一瞟到魏霁风那如同刀削斧削出来的下巴,江岚岫不禁就回想起昨晚那个春梦,赶紧撒丫子开溜。
但跑到门口,又停下了,缓缓转过了身,“那啥……”
“怎么?娘子还是不信我,非要我咬你一下来证明?”
魏霁风微微挑眉,抬脚便向她走来。
“不是不是!”
江岚岫急忙摆手,探口而出:“小翠真的死了吗?”
魏霁风脚下一滞,眸光深邃地看着她,“你想知道?”
他问得直白,但江岚岫却想得复杂,认为他或是在试探,或是话里有话。
于是,江岚岫进退维谷地立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回答。
而魏霁风见她时而皱眉又时而抿唇,误以为她在害怕,索性如实告诉她:“和你想的一样,她没死,但只是现在,将来如何,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什么意思?你把她送去了何处?”江岚岫凝眉问。
魏霁风说:“一个比国公府的朱墙更高,院门更深的地方。”
宫里?
江岚岫立马猜到,但她没说出声,只是张了张嘴巴。
“娘子你又猜对了,但对谁都别说,包括对我。”魏霁风郑重提醒道。
江岚岫点头如捣蒜。
她要装傻。
“莲房鱼包好吃吗?”魏霁风忽然问道。
“好吃,多谢夫君。”
江岚岫向他屈了屈膝,而后不解道:“夫君为何今日会给我买醉仙楼的莲房鱼包?”
“不是你托梦告诉为夫想吃莲房鱼包的吗?”魏霁风也开始装傻。
“我又没死,怎么给你托梦?”江岚岫想翻白眼。
魏霁风一笑琅然,“也许,是咱俩做了同一个梦。”
唰——
江岚岫脸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