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我没有教好儿子,你要罚就罚我吧!”
已然从儿子那里得知一切的许如仙,主动找到魏泰山,跪趴在地上,想替儿子请罪。
她知道,这件事死罪能免,但活罪难逃,她不怕魏泰山杖罚儿子,就怕他把儿子送去最北边的军营磨炼,那里即便不打仗,光是严寒每年都会冻死好多士兵。
魏泰山有六个儿子,死一个庶子对他没什么影响,可她许如仙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魏朗月不仅是她的骨肉,更是她的命,是她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支撑!
所以见魏泰山始终不发话,她只能不停磕头,不停哀求,“我知道夫君不喜我,干脆就让我一命抵一命吧!”
砰砰砰——
一声比一声响,令不露声色的魏泰山终于皱起了眉。
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的感情一直很复杂,但要说不喜,不可能。
又不是像卉儿那次被下药失了心智才会与其发生关系,他让许如仙伺候床榻,二者皆是心甘情愿。
尽管是许如仙主动的,但他也是妾有意郎有心,只是事后,面对最爱的妻子,他极力掩饰住了对许如仙的那点心思,才让人总以为是许如仙魅主,攀上了高枝。
像许如仙这样貌美又聪慧的女子,哪个男子会不喜欢呢?
可惜她是妻子的陪嫁丫鬟……
“好了!”
收起复杂的心绪,他摆摆手,说道:“眼下,没人丧命,又何来一命抵一命之说?”
许如仙一顿,停下了磕头,但还是不敢抬起头来。
魏泰山又道:“府里接二连三有人中毒,是齐嬷嬷这个掌事的失职。”
许如仙蹙了蹙眉,一时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往后,就由你与齐嬷嬷一同料理府里诸事吧,至于你们如何分配,便由你们自己去商量。”魏泰山接着说道。
许如仙愕然抬头,一对上魏泰山那双明锐的眼睛,当即明白过来。
这是对齐嬷嬷的惩罚,也是对自己的惩罚!
自此,她将被推到人前,再也没法躲到背后旁观一切了,而其他四房会误以为她复又得宠,只会变本加厉地针对她。
至于齐嬷嬷…许如仙不禁哂笑自嘲。
他俩将来必然会相互制约,亦敌亦友。
往后在国公府的日子,就不再是进退维谷,而是水深火热了。
不过代儿子分走了一些惩罚,儿子应该不会被送去边疆的战场吧?
正这么担忧时,许如仙便听魏泰山问她:“月儿做好选择了吗?”
……
“呃…呃……”
当晚半夜,喝过滑胎药的卉儿有了反应,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身下也溢出了一股股黑血。
旁边的齐嬷嬷心疼不已,唯有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再替她擦拭脸上的汗水与泪水。
房间里只有他俩,但外面却守着魏三和魏四。
滑胎药是魏朗月亲自喂给卉儿的,这便是他的选择。
虽然江岚岫已无性命之忧,但卉儿毒害她是事实。
此刻躺在床上的魏朗月,估算药效已经发作,他看了一眼身旁正熟睡的江玉岫,轻手轻脚下床后,点燃一根安眠香,便悄然离开了房间。
“想去找她?”
刚一出门,他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母亲。
“我…有点不放心。”他垂首道。
许如仙转过身凝视着他,“是不放心她会活下来,还是会一尸两命?”
魏朗月的头垂得更低了,没有回答。
“你爹让我今后和齐嬷嬷一同掌事。”许如仙淡淡道。
魏朗月讶然抬头,不明所以。
许如仙笑了,“儿子就是儿子,哪有老子老谋深算,你以为睡了他的女人就比他强了?那次过后,他根本就没再碰过卉儿,说不定你找他要卉儿,他巴不得送你屋里。”
魏朗月一怔。
许如仙又道:“我也算替你承担了部分惩罚,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分明那么像我,可偏偏在感情方面拎不清?”
“娶回一个疯女人是迫不得已,为何还要自找麻烦沾上卉儿那样的女子?她除了傻乎乎地把自己献给你,还能给你什么?”
“娘,一个女子能傻乎乎地把自己献给一个男子,便是最可贵的感情。”魏朗月却道。
语毕,他便不管不顾地朝主院走去。
若这次卉儿不死,我必护她一世!
与爱无关,而是他对这份爱的回报……
“听说卉儿姑娘小产死了!”
“她何时有的身孕?”
迷迷糊糊间,云儿和双儿谈话的声音传到了江岚岫的耳朵里,让她再次回想起了卉儿和魏朗月手牵手的背影。
卉儿小产死了?孩子是魏朗月的吗?
“诶…小姐醒了!”
察觉到床上有动静,双儿赶紧回头,就见江岚岫半睁开了眼,立马兴奋大喊:“小姐醒啦!快叫徐大夫,邱太医,还有姑爷…对对!一定要通知姑爷!”
因为太过激动,让原本处变不惊的她顿时慌了手脚。
云儿更是不知该干嘛,一会儿过来探江岚岫的额头,一会儿又问她渴不渴饿不饿。
直到山山带来徐大夫,他俩才退到一旁,翘首等待徐大夫为江岚岫把脉确诊病情。
“岚儿!”
不多时,魏霁风也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看到江岚岫终于苏醒,总算如释重负,然后就向徐大夫询问她的情况。
“毒素基本已清除,还是宫里的东西好呀!”徐大夫感慨道。
“眼下,大少奶奶还很虚弱,得好好补一补,但也不能一下补太多,根据她的身体情况来吧。”
又道一句后,他便写了个方子,让山山随自己回医馆抓药。
邱太医跟着也赶了过来,帮江岚岫把了脉,留下了一盒养生丸,便很快离去。
现在的他呀,可不敢在国公府待太久。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魏霁风接过双儿递来的粥,扶起江岚岫,喂给她吃。
江岚岫抿了一口,然后对伺候在侧的云儿和双儿说道:“你俩先出去。”
二人对视了一眼,就离开了房间,并把房门带上。
“岚儿,你有话对我说?”
魏霁风又喂了她一勺粥,但她别开了头。
“给我下毒的人是卉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