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
当江岚岫偷摸闪进魏泰山的寝卧后,见对方已经把捆在身上的绳索挣断两根了,整张脸都憋得老红,一看到她就瞪大了双眼,想开口,奈何嘴被一团布给堵着。
江岚岫想笑,但不敢笑。
她旋即上前,扯掉了魏霁风塞在老父亲嘴里的布,就听他急切问道:“风儿呢?”
“他已和二弟带领魏家军出发了。”江岚岫说道。
“混小子!”
魏泰山怒骂一句后,立马哀求:“好儿媳,快帮我松绑,我现下赶去,还能追上他俩。”
“公公!”
江岚岫眸光深邃地凝视着他,“魏霁…夫君的良苦用心,你还看不出来吗?”
“可月儿从未上过战场,他又要照看好月儿,又要率领士兵去支援前线,我不放心啊!”魏泰山重重说道。
江岚岫给他倒了杯茶,喂给他喝,“公公,你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而后,她拖了张凳子在他旁边坐下,缓缓开口:“夫君正是闯荡的年纪,得知你这次让二弟跟着,他又失落又担心。”
“你不放心他两头兼顾,他亦然。”
“况且,我们华国人讲求薪火相承,他也到了这个年纪,本该带领弟弟冲锋陷阵,捍卫边疆,保护百姓,让国公府的门楣增光添彩。”
“再说二弟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的本事,我是见识过的。”
那晚只是惊鸿一瞥,她便知,魏朗月是个武功高手,只是平日里深藏不露而已。
身为庶子,他敛去锋芒已久,此番出战,正是表现的时候,江岚岫相信,他不会给魏霁风拖后腿。
“哎!你们都觉得我老了吧?”
魏泰山叹了口气。
江岚岫笑着摇摇头,起身帮他松绑。
“公公老当益壮着呢!只是机会要留给年轻人。”
终于解脱束缚后,魏泰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忍不住抱怨道:“臭小子,给我绑这么紧!”
江岚岫忍俊不禁,“公公你这么孔武有力,不绑紧一些,岂不两三下就挣脱了。”
“岚儿。”
魏泰山转头看着她,“你们才新婚不到一年,风儿便去戍边了,还不知何时能回,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江岚岫摇头道。
正是她鼓励魏霁风披甲上阵的!
昨夜,心知父亲和弟弟即将奔赴形势严峻的北疆,魏霁风一直烦躁不安,连晚膳都没吃几口,就躲进了书房。
山山见状,对江岚岫说:“大少爷很反常。”
江岚岫问他:“是担心我公公和二弟吗?”
山山说:“定然担心,但比起担心,他更不愿安于后方。”
“我家大少爷是雄鹰,雄鹰就该展翅翱翔,而非看着其他鸟儿飞去远方。”
江岚岫懂了。
于是,她敲开了魏霁风的书房门,告诉他,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魏霁风反问她:“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江岚岫转身指着窗外,“去北疆,去打跑侵略我们边疆的敌人。”
“可我爹这次不带我。”魏霁风皱眉道。
江岚岫好笑,“腿长你身上,他不带你,你就不去?”
魏霁风说道:“如果我们三个都去北疆了,府里便再无能坐镇的成年男子。”
“哦。”
江岚岫明白了,“那就把你爹或你二弟给绑了,你代替其中一个去。”
“绑了?”
魏霁风差点笑出来。
怎么跟我一样简单粗暴?
见他要笑不笑,江岚岫以为他觉得这个法子不好,随即说道:“你绑一个,等你出发走远了,我再去松绑。”
“好!”
魏霁风果断同意。
“绑我爹。”
“为何?你二弟不是没有实战经验吗?”江岚岫不解。
魏霁风却道:“新兵上战场前都没有实战经验,难道仗就不打了?”
“而且也该轮到我二弟建功立业了,他的野心我知道。”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变得复杂,但最终毅然又笃定。
“岚儿。”
他倏地握住了江岚岫的手,“你不会趁我不在,偷偷溜走吧?”
“啊?”江岚岫还真没这么打算过。
这太缺德了!别人在保家卫国,她却溜之大吉。
魏霁风笑了,“那就替我守好我们的家,等我回来。”
“嗯!”
江岚岫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破天荒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魏霁风如获力量,第二天一早就去主院把老爹给绑了……
当晚,魏泰山举办了一个家宴,一来预祝两个儿子能凯旋归来,二来感谢两位儿媳的通情达理和善解人意。
然后,郑重其事地感谢了许如仙。
“仙儿,这段时日,你甚是不易!”
一句话,包含了所有意思。
许如仙当场落泪。
饭毕,许久不曾踏足过“星月阁”的魏泰山,竟去了那里留宿,惹得其他几房羡慕嫉妒,只怨自己的儿子年岁尚小,不能带兵打仗。
反倒是齐嬷嬷态度迥异,特命人往“星月阁”送去了壮阳茶,好让魏泰山今晚一展雄风。
尽管她和许如仙在掌管中馈一事上有些相互制约的关系,但实际上,相较于其他几房,她更希望许如仙获宠,最好被扶正,这样一来,卉儿才能跟着受益。
“茶送到了吧?”
见新提拔的贴身丫鬟珠儿回来了,齐嬷嬷便随口问了一句。
“送到了,我亲自送到的。”珠儿说道。
“还看到……”她突然欲言又止。
“还看到了什么?此处没有旁人,你但说无妨。”齐嬷嬷抬手示意。
珠儿上前一步,俯首压低了嗓音:“国公前脚刚走进二姨娘的屋子,二少奶奶后脚就离开了。”
“离开?”
齐嬷嬷诧异,“这大晚上的,她还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