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失散的儿子就叫瞿松林,我老家就在湘西。”
瞿战魁沉默半晌,还是告诉瞿临川。
他热切地希望,眼前的这位小瞿同志真是他的松林的孩子。
“真的吗?首长!那您——”瞿临川忍不住瞪大了一双凤眼。
他一贯平静的脸上不禁浮上了激动的神色。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父亲的在天之灵可以得到安慰了!
可是,瞬间的激动过后,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的爷爷应该叫瞿胜武的,不可能是眼前的瞿老首长!
冷静过后的瞿临川,还是对满眼期盼的老首长说道,
“首长!或许这只是一种巧合吧?刚好您儿子的名字与我父亲的同名了?”
瞿临川的话,让瞿战魁心里刚燃起的希望火苗又冷却了下去。
单凭同名字和相似相貌,确实不能百分百肯定。
这么多年,他也找过很多可能是他儿子的人。
有的是因为名字相同,有的是因为相貌有点相似,有的甚至干脆编造出身信息想攀上他这个有点威望的首长爹!
当然,一生戎马、杀伐果断的瞿老首长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一步步验证下去,最后都失望了。
瞿娟在旁边听说,瞿临川的父亲已经故去,心里有些遗憾。
如果,瞿临川的父亲还在,可以当面问问,证实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父亲失散的儿子,也就是她那同父异母的哥哥。
不过,分别四十年的时间,确实会发生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
如果,能证明眼前这位瞿同志,是父亲的亲孙子就好了。
否则,如果错过了,得有多遗憾啊!
突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
“爸!瞿同志!我听说,现在国外可以用做DNA检测的方法证明亲缘关系。建永有同学在港城那边,应该可以帮忙联系到这方面的检测机构。我们可以去试一下!”
DNA检测?瞿战魁和瞿临川都两眼发光地看了过来。
瞿临川想起来,今年好像是在某一篇报纸上看到过这条新闻,确实国外有机构可以做什么亲子鉴定。
难道指的是这个?可是父亲已经不在了,也无法跟瞿老首长做这个检测啊。
“这个什么检测?怎么做?”瞿战魁好奇问女儿。
“嗨!我以前听说过,就是取了要做检测人的血液或者头发什么的,就可以拿去做这个检测。看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听说很准的。”
“可是我父亲已经不在了,无法做这个啊。”
“我听说,不是父子的也可以,如果是隔一代的亲缘关系,也可以检测出来。”
瞿娟认真想了想,郑重道,“这事应该靠谱!我改天让建永去联系他的港城那边的同学。爸!这事包在我身上!”
“如果,瞿同志真是您的亲孙子,一定不让您错过!”
女儿的话让瞿战魁难得展颜笑了,“行!就让我家小娟安排!”
他又看向瞿临川,觉得这位小瞿同志越来越合他的眼缘了。
“如果检测出来不是,也没关系。小瞿,以后有机会也要经常来家里玩。平时也可以常打电话。”
瞿娟说了马上就行动。
她在书房里找了一个密封袋子,拿着剪刀去父亲头上取了几根头发,又剪了瞿临川头上几根头发。
雪白的头发是父亲的,黑色的头发是瞿临川的。
放在一起很好认。一目了然。
这件事情说开了,瞿战魁和瞿临川都放下心里的疑惑,说话变得更坦然起来。
两人虽然年纪相差悬殊,但说到军营中的很多事情,都很投契。
一番轻松交谈下来,瞿战魁看向瞿临川的眼里,满是欣赏之色。
这小瞿同志,真是军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指挥才能,都让久不在军中的老首长心痒痒!
如果他还没退休,一定要把他挖到麾下才能甘心!
“小瞿!你有没有兴趣调到西南军区这边来?说不定这边能有更多的锻炼提升机会。”
瞿战魁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可以把这位小瞿同志放在他的哪一位老部下手里,他想他的那些老部下们肯定都想抢着要的。
“首长!不用!我在沪上那边挺好的。只要肯努力,军人在哪儿都有锻炼提升的机会。”
瞿临川的婉拒,让瞿战魁虽感到有点可惜。
但他更觉得这小瞿同志从军态度端正了。
脚踏实地,不走捷径!看,多有志气的小同志!
他仿佛在瞿临川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在军中摸爬滚打、无畏闯荡的影子!
——
中午在饭桌上,瞿战魁和宋雅芝不停地为瞿临川夹菜,完全把他当成自家孩子的架势,让瞿临川受宠若惊。
“你看!瞿同志!你来了,我爸妈都不要他们亲亲女儿了!”
瞿娟在旁边假意抱怨。
“少贫嘴!咋不要?天天疼你都还不嫌够!”
宋雅芝笑骂女儿一句,又赶紧给女儿夹一筷子她爱吃的菜,放她碗里。
瞿娟心里高兴,父亲母亲好久都未曾这么开怀笑过了。
尤其是父亲,她觉得他额间沟壑深深的纹路都展开了好多。
瞿娟看一眼礼貌浅笑的瞿临川,决定要早点把那个DNA检测做了。
凭她的直觉,这位瞿同志就是她父亲的亲孙子。
他身上肯定流淌着她那位亲大哥的血脉!
到时,他们瞿家,肯定添丁加口,不再像现在这样冷清。
哦不,肯定是人丁兴旺了。听说,她那位亲大哥生了三个儿子!
瞿娟是真的很开心!
把自己久久不孕的烦恼也暂时抛诸脑后了。
今天晚上,她要回自己家去找丈夫林建永,让他赶紧找他港城那边的同学,打听一下做DNA检测的事情。
此事要尽早做,不可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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