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刚刚一直说什么先生先生的,到底在说什么。”
路上冢道虞的随从随意问道,也不避嫌。
冢道虞骑着马慢悠悠走着:“一个学识卓绝之人,经他一说陛下也起了改军制的心思。”
“啊,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将军跟陛下说多久了都没着落,他一说就成,这人到底是谁啊!”随从惊讶道。
说到这冢道虞得意笑起来:“王越不肯与我说他姓甚名谁,身在何处。
但老夫岂用他说,那先生论述之时候常常以关北战事作比,而且详实细致,就如亲眼所见,必是熟悉关北战事之人。
而他又能与王越论理,那定身在京中,如此一来不就一目了然。”
随从摇摇头:“我还是不懂.....”
冢道虞笑道:“熟悉关北战事还身在京中之人,除去御史台大牢中的魏朝仁就只有他膝下子女,魏朝仁谁都见不到,那先生就定是和魏家姐弟熟识了。
汤舟为开始动作,宫中消息也开始放出,想必这几日他们就要上门谢我,到时一问便知了,他告不告诉我又有何干系。”
“哦~”随从这才明白过来,拍拍脑袋道:“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
这几天宫里消息也逐渐出来了,有人篡改关北战报,构陷关北节度使魏朝仁,
皇上在大朝会上勃然大怒,愤慨为魏朝仁说冤,还夸奖开元府尹何昭,户部使汤舟为等人恪守本分,刚正不阿。
同时令御史台、大理寺、右司刑部奉旨查案,一旦又结果三司会审,户部使汤舟为主理。
案子一开始就查到武德司,起初只是武德司一些军士被带走,据说几天后已经开始查到武德使朱越头上,
现已经羁押候审,当天传言朱越吓得走不动路,是被拖着进的御史台。
消息纷纷扰扰,不断从朝堂传出来,各种说辞版本都有,这几天魏家姐弟高兴得睡不着觉,白天还生龙活虎的跟着李震练八极拳,仿佛是要修仙。
......
魏朝仁现在已经出了御史台大牢,但仍留在御史台内,毕竟案子还没审清楚,他还不能走。
“没想到真和世子说的一样是武德司。”魏雨白一边帮李震搬运木板一边愤然道。
赵四正在按照图纸作水力驱动的水轮,李震闲来无事来帮忙,魏雨白也过来了,她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卷起袖子也来帮忙了。
李震给赵四扶好木板,好让他把钉子敲进去:“我也有些奇怪,武德使应该没这个胆子做这事,毕竟他是武德使,出了这种事可不止欺君罔上,构陷大臣那么简单,背后想必有人吧。”
话虽如此,李震却不怕,他背后有人又如何,他们顶多看到何昭那层,怎么会想得到真正在背后玩弄人心的是他呢。
“为什么?”魏雨白不解的问。
李震抬头看看天,微微叹息道:“因为他是武德使,武德司上千禁军精锐巡视皇城,是皇上身边的剑,剑有双刃,稍有不慎就会伤到自己,是谁都怕。别人犯这事就是欺君加构陷大臣,他犯在皇上心里等同造反,这次可能要死很多人了.....”
说到这心中还是微微有些不是滋味的,毕竟按李震后世的观念来看,这种事情就是朱越一个人的过错,但这是个残酷的年代,这次他全家老小,外加武德司涉事人等只怕都要掉脑袋。
魏雨白停下手中的活:“世子何须介怀,你救了我们一家,还救了无数关北百姓不是吗。”
李震点头一笑,他也只是感慨,以他的阅历怎么可能这点小事就看不开呢。
“我给你准备了点礼物,明后天带着兴平去拜谢冢将军吧,毕竟他从头到尾一直在为魏大人说话。”说着李震吩咐道。
魏雨白点点头,然后脸色微红,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开口道:“世子恩德我魏家永世难报,日后世子但有所请,出生入死,做牛做马都不会推辞。”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漂亮的短剑双手递给他:“这是信物,请世子收下。”
李震笑道:“我心领了,但剑就不用。”
“不行,无信不立,请世子收下信物。”她倔强的道。
“好好好,那我收下了。”李震只好接过来,这短剑不到一尺长,剑鞘做工精美,剑柄上还镶有宝石,确实名贵,用来防身再好不过:“那就多谢了。”
李震说着将剑收起来,魏雨白不说话只是连连点头。
......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书房里皇上写下两句,仔细品味,正好这时门外太监通报皇后来了,他连忙扯过纸张将案上文墨盖住,然后随手拿起奏折看起来。
皇后进来行了礼坐在他身旁皇上才开口问:“皇后有什么事吗。”
“皇上让祖先生出的题已经好了,送来的太监刚好路过门外我就替他送进来了。”说着她从袖中掏出几张折叠规整的纸:“不知陛下想如何考校新州,让臣妾传他进宫来如何。”
皇上哼了一声道:“你那点小心思朕岂会不知,你就是想借机让他进宫来,到时考校如何也不重要了。”说着他叹口气,喝了桌上的清茶,有些沉重的说:“可你要明白,爱宠对他不是好事。”
皇后也沉默了,自古无情帝王家,她身为皇后,又在宫中那么久,怎么会不知:“说到底不过是做奶奶的想见孙子罢了......”
皇上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拉住在一旁哀怨的皇后的手严肃道:“只要在这宫墙之内,爱宠就是责任,若担不起这责任的都受不得这宠,不然要有灭顶之灾,朕已经快花甲之年了.......你要想清楚!”
皇后叹口气,终是退让了:“那就让王越代劳吧。”
皇上点点头:“朕准了,顺带赐赠百两黄金让他带过去,就说他送的,朕知道潇王府的月俸被左司户部克扣已久。”
“判部事是谁?他好大胆子!”皇后一听这发怒了。
“此事朕自会处理,也正好是时候提醒提醒他。”皇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