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蓉走到王佳芝身边,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连着又给了她两巴掌,只听到连连的几声尖叫,沈佳蓉松手之后,王佳芝整个人直接就趴在了地上,嘴角有血流了出来。
沈佳蓉蹲在地上,托住她的下巴扣住,素净的脸,面无表情。
"现在记住了吗?"王佳芝趴在地上,刚刚沈佳蓉那两巴掌打的用力,她现在脑袋都是冒着金星的,抬着下巴,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她只看到沈佳蓉那双眼睛,记忆中,那双眼睛干干净净的,总是压抑隐忍,但是现在,那干净的水眸,却好像着火似的,火光跳跃的,又有些阴沉,看的人心里毛毛的,一颤一颤的。
这个样子的沈佳蓉,好恐怖,还有,被打的脸,火辣辣的,好疼,第一次,王佳芝那样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再也不能把沈佳蓉当成以前的沈佳蓉了,因为她早就已经不是了,以前的沈佳蓉,是不会出手这样狠去打人的。
沈佳蓉看着王佳芝畏惧的眼神,松开扣着她下巴的手,可手上还是沾到了她嘴角的血,那样的让人作呕,沈佳蓉忽然间,就讨厌上了这样的颜色,艾酒酒见她拧着眉头,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没有纸巾,估计是在凌子墨那里,她拽着沈佳蓉的手,直接就擦在了沈舒雅的脸上,然后低着身子,扯了扯她身上的衣服,替沈佳蓉将手指擦干净。
灵堂里,五十个多人,安静的却可以听到地上躺着的王佳芝大口喘气呻吟的声音,可现在,看着她这狼狈不堪的模样,沈佳蓉的心里,却生不出一丝的同情。
"王佳芝,沈舒雅,还记得你们以前对我做了什么吗?比起你们,我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抱怨,憎恨,你们有那个资格吗?"小学还没毕业,于婉婷就过世了,沈佳蓉从明扬园重新搬回了沈家的大宅,初中之前,她一直都住在那个人间地狱,那段时间,她从来没过过一天一天像样的生活,她吃的比家里的下人还不如,有些时候甚至要挨饿,冬天的时候,她连盖着御寒的被子都没有,经常是成晚成晚的睡不着觉,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对沈旭桡死心,她不曾告状,因为她很清楚,无论她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她没有王佳芝和沈舒雅那样的巧嘴,她不会讨他的欢喜,其实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在于婉婷抱憾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断了。
王佳芝要有什么不顺心的,就冲着她发脾气,沈舒雅也是一样,她的每一样东西,但凡是她看上的,她都失去了所有权,那个时候的她,身上没有一块是好的,还有沈旭桡,就因为一个花瓶,她差点就被他打死了,好几次,她都因为被冤枉,被沈旭桡打的险些没了命,所以初中毕业之后,她毫不犹豫的离开了那个地方,高一的时候是住校,之后为了兼职养活自己,她兼职做了好几份工作,如果当初,她一直留在那个家的话,到现在,就算是活着,也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吧。
"佳佳,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外婆看到你这个样子,不会开心的。"陈冰彦看着沈佳蓉这个样子,揪着眉头,十分心痛,她去新西兰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佳佳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她不喜欢这样的佳佳,这次苏振东十万火急把她找回来,她就知道出事了,她想着重新开始生活,也确实那样做了,她一个住在新西兰的农场,每天和羊马为伍,过的很开心,过往的记忆和伤痛,确实都淡忘了,但是听苏振东说出了事,她还是忍不住飞了回来。
"彦姐,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沈旭桡苏振东他们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怎样做我外婆才会开心,我比你清楚,如果你还有丝毫顾念着以前的情分,就别自以为是的说那些劝慰我的话,要不静静站在一旁,不然的话,就给我走,立马就给我走!"沈佳蓉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歇斯底里,相反的,十分平静,她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那些话,她怎么听都觉得不顺耳,尤其是从陈冰彦的口中,不是不知道她对苏振东的感情,但还是不喜欢她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做出了抉择,为的还是个这样根本就不值得她付出的男人,她怎么也想不到,今天劝阻她最多的居然是陈冰彦,这一点,让她觉得烦躁。
"彦姐,我现在听不了任何人的劝,萨文,你让人送她离开。"如果陈冰彦还是坚持站在苏振东这一边的话,她会像之前和沈旭桡他们断绝关系一样,和她断绝一切的往来,她不接受任何人为沈旭桡苏振东他们开脱求情,以前,她就是她心软太重情了,苏振东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不远千里的让陈冰彦从新西兰回来,有些事情上,她会因为情面让步,但是有些事情,她不会,更加不能。
沈佳蓉走到棺木前,周君兰静静的躺在里边,她穿着外公送给她的浅绿色长裙,这条裙子,是她之前给艾酒酒的,让她一定给外婆换上的,外婆穿着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美,雍容端庄。
"面对着这样一个被你们害死的人,你们不害怕吗?"沈佳蓉站在棺木前,抚着周君兰的脸,冰冰凉凉的,都能将她抚着她的脸的指尖给冻结了,艾酒酒招了招手,马上有几个人将沈舒雅他们扣到棺木前。
"看清楚了。"站在沈佳蓉旁边的艾酒酒扣住沈舒雅的后脑勺,推着她的勺子,沈舒雅的脸近的几乎和周君兰贴在一起,沈舒雅闭上眼睛,尖叫了一声,就像是个溺水的人似的,双手不停的挣扎,尖叫声更是持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