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打算向柳青隐瞒,便对她说道:“戴宁,你见过的,就是住在紫金小区山顶庄园的戴家。”
“哦,我知道,你现在跟她在一起吗?”
我没太理解柳青说的在一起,是哪种在一起?
我笑了笑道:“你是说我跟她的关系吗?”
“嗯。”
“也是朋友吧,她也是我老板。”
“哦,”她点点头,又问道,“那你家里人呢?他们找你了没?”
柳青说的家里人应该指的是楚家的家人,因为她也知道我被楚江赶出来的事,也知道我不是楚明远的亲儿子。
我平静的回道:“找了,这不重要,本身我就不是楚明远的儿子。”
柳青突然沉默下来,她微微勾着头,脸色有些奇怪。
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又像是在纠结是否该告诉我。
见她犹犹豫豫的样子,我随即向她问道:“怎么了?”
“江河,我……之前听佳怡姐说你就是他,可我有点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亲眼看见你被推进火炉里的。”
我是说她怎么突然脸色变得这么复杂了,原来是叶佳怡跟她说过了。
当然,她肯定不信什么重生,想让她相信,那就只能承认自己并没有死。
可就在我准备告诉她的时候,戴宁突然又出现在病房门口。
我已经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吞了下去。
柳青也听见了脚步声,随即回头看去。
她见过戴宁,自然也还认得。
她随即站起身来,向戴宁轻轻点了点头,礼貌的招呼一声:“戴宁小姐。”
“别这么叫我,你是楚江河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这么叫太生分了。”
她一边说,一边走过来主动向柳青伸出手。
她满脸自信的笑容,说道:“你好柳青,叫我戴宁就行了。“
戴宁今天的状态真的让我很奇怪,她明明那么不喜欢柳青,这怎么还主动示好了?
而柳青自然也大大方方的跟她握了握手。
戴宁随即又说:“听楚江河说你才从国外回来,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一定很累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柳青愣了愣,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也向她点了点头。
她这才笑了笑说道:“好,你们也早点休息。”
说完,她就离开了。
可我心里却有些五味杂陈的,本来刚才我都准备告诉他真相了,可戴宁却突然来了。
不过也关心,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戴宁去送走柳青后,又回到我病床旁,她就那么看着我,眼神和表情都有些奇怪。
我也很好奇的看着她,真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很反常啊?”
“哪里反常了?”
“你,这……你不是不喜欢柳青么?那刚才怎么还主动给她示好呢?”
“我都说了啊,我没有理由去干涉你的交际圈,这算什么啊?看见你身边有异性,我就吃醋,我也觉得这样很不对。”
她一边说,一边贴心地帮我掖了掖被子。
戴宁又说道:“不过能让我看顺眼的人可不多,柳青算一个,之前我对她确实有误会,以后说不定我跟她也能成为朋友呢。”
这……
这前后的反差实在有点太大了,让我有点意想不到。
不过我也没太去纠结这些,本身她们俩都只是我的朋友。
戴宁也看见了柳青送我的那套画笔工具,她惊讶道:“这是她送给你的?”
“嗯,说是从国外买回来的。”
戴宁这才稍稍有些吃醋似的,嘟着小嘴说道:“说起来,我还没送过你这些东西呀,要不明天我也去买一套送你?”
这话听着就对味了。
我顿时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可别浪费了,我对这些东西要求不高的,给我买“辉柏嘉”老佛爷限量套装就行了。”
戴宁顿时就白了我一眼,然后真拿出手机搜索起来。
她顿时看我一眼,笑道:“你倒是不贪心啊!全球限量两千套,一套价值五万,倒是不太贵。”
“是吧?你看我对你多好?”
她又向我翻了个白眼,说道:“楚江河,你还要点脸么?”
“不要,脸面不重要,你想要随时拿去就行了。”
她又鄙视我一眼,说道:“我看也是,就你那厚脸皮,真是无敌了!”
说笑后,我正色向她问道:“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又来了?”
“你真以为回去了?这不是给你和柳青腾出时间么。”
说着,她又学着我刚才语气,说道:“你看,我对你多好。”
我干笑两声,“所以,你刚刚一直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
她切了一声,不屑的说:“我才没那癖好,我去了趟ICU那边,了解一下那个叫程俊的情况。”
我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说道:“你去看他做什么?”
“难道你不想知道他的情况么?是死是活的。”
我还真想知道,于是问道:“咋样?”
“不怎么乐观,医生说就算最后活过来,这辈子也是植物人了。”
听见这话,我心里顿时就痛快了。
这狗东西总算遭到报应了,他的报应就是我。
不过想起昨天的经历,我到现在还有些后背发凉的感觉。
那真的是九死一生啊!
但凡我没有和那大胖子沟通好,但凡我们没有从那围墙翻出去,但凡我没有留下来支开他们,但凡我没有奋起反击。
可能,此刻躺在ICU里的就是我了。
我没再去想这些事情了,都过去了。
调整了一些情绪后,我又向戴宁问道:“你今晚又打算在这里了吗?”
“那不然呢?谁照顾你?要不我去帮你把柳青叫回来?”
“可别。”
“怎么?你想麻烦我,就不愿意麻烦她了啊?”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她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我,似乎很想知道答案似的。
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到底哪点不一样,我总觉得我和柳青现在的关系有点忽近忽远的。
而戴宁不一样,感觉我和她已经无话不说了,就是那种很自然的状态。
稍稍沉默后,我才说道:“我也不想麻烦你呀,所以刚才问你,是想让自己回家里去,我伤得也不重,能够生活自理。”
戴宁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顿时横了我一眼,拿起包包说道:“好,那你就自个照顾自己吧,走了。”
说完,她就朝病房外走去。
“嗳!真走啦?”我立刻向她喊道。
“不是你说希望我回家休息吗?”
我讪笑道:“别!我很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