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绪早早就在楼下等白蔹了。
投资部的人下来后，产品与开发部的经理一左一右站在林光绪身边。
悬康内部的人大多都是小七后面从外面挖到的，都知道悬康内部多种独家许可证以及研发证，进总部工作的，摄像头都会贴上，为防止部分药方泄露。
潜移默化的，经理们心里都清楚他们这个企业不简单。
不多时，前方一辆本地车缓缓开过来。
林光绪拿出手机，再三确定了牌照，带着诸位经理往前走。
副驾驶的车门先打开。
林光绪一眼就看到，下来是一位穿着素装的女生，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黑色的长发拢在脑后，过分年轻松散的脸庞。
与林光绪想象中的干练女强人似乎没有一处符合的地方。
“白小姐？”他试探性地询问一声。
白蔹淡定地关上车门，侧身朝他不慌不忙地抬手，气定神闲：“林经理。”
一说话，身上的气场就很明显。
“白小姐，”林光绪连忙伸出双手，并向她介绍身边的几位经理，“这是我们投资部的赵经理，这位是产品宣传的……”
驾驶坐上的姜附离熄火下车。
他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下车时，现场的温度似乎也降了几度。
林光绪几人看过去，只看到身材修长的男人走到白蔹身边，并未说话，只拿了口罩给自己戴上，双手拢在胸前，安安静静地站在白蔹身边，一身黑衣，衬得肤色带着病态的白。
这身气质看起来并不像普通人。
在北城也从未见过。
林光绪迅速移开目光，没敢多问，走在白蔹右边，带白蔹参观北城的总部。
“目前官方账号，北城已经有超过两千多人预约近视针法，”林光绪按了下电梯，跟白蔹汇报现在北城的情况，“预约的人太多，账号现在已经停止预约了，黄医师等几位坐堂医师都在培训其他针灸师傅，等您过去……”
北城中心之前一直没有悬康，白蔹当时没提，小七也想把北城的旅客引流到湘城。
就一直搁置到现在。
湘城现在已经步入正轨，城楼跟梧桐街以及青水街等等都成为标志性建筑。
这两年湘城人民积极向上，已经赢得了所有游客的信任。
并不需要再这样引流，小七才规划北城的分店。
做近视针灸的，学生比较多，这些学生又因为学业不好长途跋涉每天异地针灸，所以北城悬康一开业，一堆学生家长连夜蹲守预约排号。
总部电梯不算小。
姜附离拿着手机，慢悠悠地跟着白蔹进去。
这种封闭空间，压迫感太强了。
林光绪硬着头皮站在白蔹右边，尽量跟姜附离拉大距离。
他敢进去，投资部的经理等人就不太敢了，一个个毕恭毕敬地站在电梯外，抬头望天，就是不进电梯。
林光绪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合上。
“……”
**
休息室，白启明跟宋父还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这次我们拿到悬康合作，以后就方便了。”
这是他们的企业对外发展，非常重要的一环。
“我们几家联手，”宋父神色还算沉稳，“悬康不出意外会选我们。”
只是目光不时落到门外。
“嗯。”白启明放下茶杯，算算整个北城。
他们两家加上孔家联手，没几家能打得过他们。
两人手机都摆在桌子上，摄像头贴着封口。
不多时，投资部的经理重新回来，白启明连忙起身，“赵经理。”
赵经理身后并没有其他人。
“林总他们还在会议室，”赵经理看懂白启明的意思，笑笑，“他们等会儿还要去看黄医师，应该马上要出来了。”
白启明跟宋父相互对视一眼。
宋父也拿起自己的手机，“赵经理，那我们今天就不打扰你们，先走了。”
赵经理送白启明跟宋父二人下去。
宋父嘴里说着要走，但三个人下了电梯，就站在悬康总部的大门口，一直聊天，没有走。
余光盯着电梯的方向。
三个人随意聊着，就聊起他们的儿女。
听闻白启明跟宋父的儿子女儿全都在江大，赵经理十分惊讶，“哦？都在江大？果然，虎父无犬子。”
江大有多难考，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白总的儿子读江大物理系，跟在教授后面做实验，”宋父笑，“已经在准备保研了，今年还准备拿最高奖学金。”
赵经理神色更加钦佩。
白启明面上不显，手却背在了身后。
几人聊着天，余光里，电梯再度打开。
白启明看到先出来的是一位女生，女生低着头，正在跟左边的人说话，只看到脑后的白玉发簪，午后的光线好，能看到她被光笼罩住的轮廓。
白启明就要收回目光，但心里却觉得不对。
忽然顿住，定定看那女生。
整个人顿住。
宋父还在跟赵经理说着宋泯跟白少绮，旁边白启明忽然没了声音，抬头看到白启明望着后面似乎愣住。
宋父诧异地朝着那方向看过去。
从电梯里走出来几个人。
中间的是一位素衣女生，旁边有个戴口罩的青年，再往另一边看，正是宋父十分熟悉的林光绪。
宋父刚想说一句“那不是林总吗”。
下一秒，女生抬起脸，他看到对方那张懒散随意的脸。
他声音也卡住。
**
林光绪一个人在电梯，扛着姜附离的压力，这会儿也到临界点了。
眼下看到赵经理，十分感动。
几步走过来，向白启明几人打招呼，只觉得白启明面上有些异样：“白总，宋总，你们这是要走了？”
“林总，公司还有事。”白启明勉强移开看向白蔹的目光。
努力镇定自己。
林光绪一眼就看出来白启明两人是特意等自己的，他笑笑，向两位介绍白蔹，“这不巧了，白小姐也正好要走。白总，宋总，这位就是白小姐。”
他对着二人说完。
又转身，温和又恭敬地对白蔹道，“白小姐，这两位都是北城知名的企业家，白氏的纺织业很出名，这次也是带着诚意来跟我们合作……”
白蔹停下来，深色的眼眸懒懒眯着。
闻言，只笑笑。
朝白启明跟宋总点头，话没多说，礼貌地等林光绪说完，才慢悠悠告别，“林经理，我先去黄医师那里。”
表情淡。
林光绪观察白蔹的表情，看不出什么。
门口的安保把姜附离的代步车开过来，恭敬地递过钥匙，姜附离接过钥匙。
余光扫过白启明，带着骨子里的冷气儿。
这是要走了。
林光绪摸不清这诡异气氛，只当白启明二人也怵姜附离，在白蔹上车时，他给白启明以及宋父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