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日余晖映照的天际,林非的左掌紧握着那柄古剑,剑身在此刻迸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剑气,白光如星辰般璀璨夺目。
他的修为,从凡尘境开始,一路突破泥丸境,出尘境,直至无距巅峰,剑气如同破茧成蝶,直冲云霄。
林非在灵舟上的这些日子,并非虚度光阴,他在静默中积累,将周遭千里的灵气尽数吸纳,汇聚于左手之中。
他轻轻一挥,喻临便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毫无还手之力,只因那股灵气太过磅礴,太过纯粹。
这不是什么秘术,而是一种任何人都可以尝试的方法,但大多数人尝试的结果,都是爆体而亡。
林非却无所畏惧,他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施展出那无距巅峰的一剑。
他的目标,从来不是牧七,而是丰宁。
……
冯千如疾风般冲来,他的剑道气息如同实质,破体而出,凌厉无比。
丰宁在以往的任何战斗中,都无比从容,此刻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疯狂地试图召回自己的本命古剑,以应对即将到来的致命一击。
“你想要找回西岭山的尊严?”
林非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他的目光如剑,锐利而深邃,“那么,我就给你。”
少年的剑,如同天边划过的流星,一剑挥出,百战场随之震颤,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凝固。
尘埃漫天,视线所及之处,尽是朦胧。
“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似乎感受到了三股无距境界的威压。”一名弟子惊疑不定地说道。
“我没看错吧,丰宁和冯千都冲了过去,林非竟然还敢主动出剑?”另一名弟子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
“到底结果什么样的?谁赢了?”众人的议论声如同沸水般沸腾,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场地中央,试图穿透那层厚重的尘埃。
几位长老的脸上也露出了紧张与忧虑的神色,因为他们看到崔连云的身影也冲入了那片混乱之中。
北游山的顾川穹,如同天神降临,他的身影出现在天空之上,随着他大袖一挥,狂风骤起,将场地间的尘埃吹散,如同潮水般向远处涌去。
场地的真容终于展现在众人眼前。
牧七的身影首先映入眼帘,他无力地躺在场地边缘的岩石上,刚才那股剑气的碰撞让他被第一时间吹飞,所幸并未受到致命伤害。
冯千单膝跪在另一块岩石旁,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而丰宁的情况则更为惨烈,他躺在地上,全身被鲜血染红,已经陷入了昏迷,只有那把火红色的长剑,依旧紧紧地守护在他的胸口。
“林非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焦急的询问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众人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场地中央,随着最后一丝尘埃的消散,两道身影逐渐清晰。
崔连云双手负后,身姿挺拔,面无表情,让人难以窥探其想法。
而林非,尽管显得有些狼狈,却依旧站立在崔连云的对面,双臂沾满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然而,西岭山的三名弟子已经无一例外地躺在了地上。
林非的身姿依旧挺拔,他的表情平静如水,仿佛刚才的激战并未在他心中掀起任何波澜。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眼神都发生了变化,有的充满了畏惧,有的则是惊叹,愤怒与震撼交织,更有的是对林非的深深敬佩。
许多人都看出了林非所用的手段并不光明正大。
但丰宁和冯千是谁?
他们是西岭山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实力非凡。
而林非,不过是一个凡尘境的年轻弟子,能够与他们一战,已是令人难以置信。
更让人震惊的是,有人注意到了林非最后使用的招式。
他将超越自身境界的强大灵气聚集,然后在关键时刻彻底释放。
这种方法,每一个凡尘境的弟子理论上都能施展。
但没有人敢轻易尝试,因为这几乎等同于自寻死路。
林非不仅没有死,而且成功了,这正是他最令人敬畏,也最值得敬佩的地方。
……
“无耻之徒!竟敢借比试之名,暗设陷阱,企图残害同门!”
在这一片死寂的氛围中,关绍的怒吼声如同雷霆,震耳欲聋。
他怒指林非,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指责:“你公然违反门规,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违反了哪条门规?”林非的声音平静,仿佛暴风眼中的宁静。
关绍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你使用阴险手段偷袭同门师兄,若非丰宁及时出手救牧七,以你的修为,怎可能伤到他!”
林非不慌不忙地回应:“我在比试中,他们两人擅自冲入场地,那才是真正的违反门规。”
关绍嗤之以鼻:“那是因为他看到你意图杀害牧七!”
林非反问:“那么,他现在情况如何?”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简直是强词夺理!”关绍气得浑身发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崔连云始终沉默不语。
他及时冲入场中,救下了丰宁,但后者仍旧受到了重创。
连续两次被对方无视,这种屈辱感他已经多年未曾体验,眉头紧锁,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电,直视林非。
林非感受到了那道目光,他转过头,目光坦然,与崔连云对视。
场间的气氛骤然变得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周围的弟子们感受到了这股紧张,纷纷停止了议论,四周一片寂静。
微风轻拂,法照的身影出现在林非面前,他站得笔直,如同一株不屈的松树。
崔连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你有何看法?”
法照眨了眨眼,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语气却坚定:“比试之中,旁人不得插手。他们的责任,我不会再追究。”
众人惊讶,法照的话语明显是在偏袒林非,而且没有给西岭山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
西岭山的弟子们脸上露出不满,但在这种场合,没有人敢开口反驳。
因为法照在这些年里,几乎就是东鸣山的代表,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的话语就是掌门的意志。
“看来你对这小子颇为看重。”崔连云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确实,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法照没有继续闲聊,他的目光转向了受伤的弟子们:“他们伤势严重,疗伤要紧。”
“丢人现眼,自作自受。”崔连云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去,没有再多看一眼。
紧接着,丰宁的身体突然无风自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向着远处飞去。
冯千和牧七也被西岭山的弟子们小心翼翼地抬出场外。
林非抬头望向天空中那道昏迷不醒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有些遗憾,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