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人见房遗爱勇猛,也被刺激的战意高涨,加上生怕房遗爱有个意外,大家没法跟唐军交代,断了后路,拼命追杀上来,护着房遗爱往前猛冲猛打。
房遗爱最烦别人护着自己,巴不得大战一场,拼命打马往前冲,摆脱保护,手上马槊连连出手,没一人能接住一战。
大家吓了一跳,赶紧追杀上来。
这么一来,你追我赶,都不要命一般,反倒战斗力暴涨。
室韦人没想到这支队伍这么凶悍,几乎人人争先,都吓坏了,纷纷后退。
这一退,后面的人就不知道情况,还以为失败,也跟着退,加上峡谷不大,没办法散开跑,后退很快演变成大撤退,跟溃败一般。
房遗爱见敌人要跑,顿时不乐意了,还没杀够呢,怒吼道:“别跑,给我停下,谁来和小爷大战三百回合。”
战马感受到了房遗爱的战意,也被刺激的狂奔上去,这么一来,带动着契丹军也跟着猛冲猛打,一时之间,士气如虹。
五千打两千,又有房遗爱不要命地往前冲杀,带动了士气。
很快,室韦军全面溃败下去。
房遗爱好不容易带着机会,哪里肯放过?带着大家追杀上去,一边喊道:“都是银子,别放跑了一个。”
大家一听银子,疲惫感瞬间消失,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般往前冲,不断射杀,等冲出山谷后兵力优势发挥出来,大家散开了追,箭如雨下,杀的敌人纷纷落马,慌不择路地往前逃窜。
一口气追了好几里,直到所有人斩杀殆尽,房遗爱顿感浑身舒泰,大呼过瘾,带着部队返回,一边收缴沿途战利品,马肯定要带上备用,身上藏着的银钱也不能放过,对此,契丹军很熟练。
回到峡谷后,队伍不用吩咐,兴奋地冲上去打扫战场。
没多久,战利品搜刮一空,全都堆积在开阔处,战马也被驱赶在一起,房遗爱看着一车车粮食,寻思着未来或许用得上,吩咐道:“将粮食用战马驮着,能驮多少算多少,以备万一,能用的箭矢全部带走,银子统计一下,看有多少?”
部队行动起来,搬运粮食放在马背上,一些人去收缴羽箭备用,几名军官则聚集在一起合计银子。
没多久,银子统计出来,居然有三千余贯,意味着每颗人头一贯半,房遗爱让军官去统计每个人的战果,只要总数对上,有没有多报懒得去管,只要没人说少了有意见就行,旋即将银子发下去。
大家一看房遗爱说话算数,真的发银子,而且当场兑现,军心大振。
没多久,银子发放下去,粮食也驮了不少,剩余堆一起,一把火烧了,房遗爱看看金山城方向,又看看扶余城方向,示意将领过来,说道:“诸位,干不干跟本将军去干一票更大的?”
“请将军示下。”大家纷纷说道,两眼发亮。
“金山城有咱们的人在,没油水,扶余被室韦细节一空,也没了油水,咱们去室韦掏了他们老窝,所有缴获论功行赏,干不干?”房遗爱蛊惑道,心中狂热起来,要是成功掏了室韦老窝,还能不名扬天下?
就算不成功也能大闹一场,逼室韦退兵,也是大功一件,家里老头子想必也会不再骂自己莽夫一个,不成大器吧?
老头子的爵位有兄长继承,那就杀出一个爵位,岂不更痛快?!
这一刻,房遗爱野心勃勃。
契丹军官们也是胆大包天的主,连劫掠大唐都敢干,还有什么忌惮的?一想到室韦老窝财宝不少,都动心了,两眼直冒光,一个个狂热起来,两眼放光。
“干!”
“咱们干了!”
“走,干他娘的。”房遗爱就像一匹脱缰野马,彻底放飞。
契丹军官们兴奋的嗷嗷叫,领着部队追上来,顺着官道狂冲,直奔北方而去。
很快,五千大军消失在茫茫雪色中。
丑时。
辽东城万籁俱寂,却给人莫名寒意,仿佛一头随时爆起伤人的凶兽。
红烛跳动,将大厅照亮,也映照出将士们激动的表情,一个个目光狂热地看着上首秦怀道,摩拳擦掌,恨不能马上大战一场。
秦怀道见军心可用,心中也是激动,此战若能胜,则城外敌军无忧,局势大变,若败,则可能全军覆没,可谓是一场豪赌,只能赢不能输的豪赌,犀利的目光环视一圈,落在李义协身上。
李义协会意地上前:“将军,根据观察,敌军大阵内无大面积火把移动现象,看不出异常,当然,也可能距离太远,看不真切,敌人在暗中做了部署。”
“大军晚上调动,火把是必须品,只要没看到大规模火把移动,就说明问题不大,如果朱虎臣真的有心投诚,已经带部队离开,高句丽王少了一万人,加上伤员无数,士气低落,明天一早恐怕会退兵,绝不能让他们跑了,今晚必须行动。”秦怀道语气坚定,透着一股莫名杀意。
众人纷纷点头,目光愈发狂热。
秦怀道见士气可用,叮嘱道:“如果发现异常,迅速撤离回城,不可恋战,保存实力为主,如果事情可为,给我不惜代价绞杀,谁有问题?”
“没有!”众人齐声喝道。
“好,出战!”秦怀道举拳一挥,坚决,有力,仿佛要将城外敌人砸碎。
众将轰然领命,大步走出大厅,直奔各自岗位。
秦怀道也已经锁子甲在身,将案几上放着的双刀背在身后,检查了一下绑在大腿外侧的狗腿刀,拿起精钢马槊走出大厅,翻身上马,对李义协特意留下的一队羽林卫说道:“诸位,今晚一战,凶多吉少,可有怨言?”
“回将军,兄弟们早有战死准备,为大唐而战,无怨无悔。”队正赶紧说道。
“好样的,不愧是我大唐羽林卫,圣上亲军,但本将军希望你们都好好的活着,记住,战斗一起,你们必须跟在本将军身后,用连弩掩护射杀即可,不许挡在本将军前面碍手碍脚。”秦怀道郑重叮嘱道。
亲军有保护主将之责,主将要是战死,亲军将受到严惩,比如会死死护着。
秦怀道不喜欢被人护着,那会影响自己战力发挥,这支羽林卫见识过秦怀道的战斗力,知道所言不假,纷纷点头,没有坚持。
“出发!”
秦怀道打马上前,羽林卫纷纷上马跟上。
走出城主府,安国公在大门口等候,抱拳说道:“将军,保重!”
“你也是,辽东城绝不能乱,必要时用重典。”秦怀道叮嘱道。
执失思力心领神会,保证道:“放心,有一千人协助,哪个敢不开眼,老夫的刀还提得动,就算是死也会护住辽东城周全,静候将军归来。”
“有劳了。”秦怀道拱手,打马冲向前去。
很快,一行人来到西门,正好赶上尉迟宝林带着禁军悄悄出城,自己上前,尉迟宝林大吃一惊,问道:“将军,你这是?”
“别废话,赶路,不能让人知道本将军也出城,否则城中恐会不稳。”秦怀道低声说道,打马走在最前面。
尉迟宝林这才反应过来,一想到有秦怀道在,信心大增,赶紧让人传令,队伍加速出城,按预定路线行军,马蹄都用干草和布包裹住,避免声音太大,没靠近就暴露,官兵们围着脖子的白布将嘴也蒙住,一定程度防止乱喊乱叫
队伍接着朦胧月色缓缓而行,秦怀道走在最前面,目光沉稳,带着洞察一切锐利盯着前方,心中不着急是假的,万一有阴谋,后果难以想象,但要是成功,好处也同样难以想象。
行走中,秦怀道隐约看到了巡逻的敌军,看到了正迎风猎猎的旌旗,看到了跳动的篝火正舔舐着夜幕,一切都很正常,静的让人放心,但谁又能肯定这平静背后是否蕴含着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