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吐蕃大论禄东赞。”
“你是禄东赞?”秦怀道脸色微变,这个人对吐蕃影响太大了,说是吐蕃第一名臣都不为过,史书留名,秦怀道听过,没想到就是对方,仔细打量起来,身材中等,容貌中等,看着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眼神,沉稳,有力,仿佛能洞彻人心,看穿一切。
秦怀道不记得对方到底有哪些丰功伟绩,但清楚这家伙对吐蕃影响太大,没有他就没有吐蕃的强盛,仅此一条就足够说明许多,如果杀了对方,吐蕃就强盛不起来,还会内讧,内耗,走下坡路。
想到这儿,秦怀道动了杀心。
禄东赞感受到了秦怀道的杀意,心中一颤,警惕起来。
秦怀道精通微表情观察,见对方没有慌,只是眼神警惕,而且很快恢复正常,可见是个善于隐忍的人,这人更不能留,转念一想,这家伙是吐蕃大论,大论是吐蕃官职,相当于首相,位高权重,可见松赞干布对其重视程度,杀了可惜,不如榨取其价值以后再定,看向程咬金:“卢国公,此人疑似谋害本官主谋,本官带走没问题吧?你是主审,一切全凭你做主。”
“没问题。”程咬金无所谓地说道。
“多谢卢国公。”秦怀道客气一句,看向禄东赞冷冷地补充道:“禄东赞,你涉嫌谋杀本官,意图挑起两国战火,跟本官走一趟吧。”
“秦大人可有证据?”禄东赞起身来,目光有些冷。
“吐蕃军就是证据,没有上级命令,他们敢?”
“都说了他们是私自行为,与本人无关,也与吐蕃无关,秦大人这是栽赃陷害,本人不服,想必住附近的各国使臣也不会服,大唐礼仪之国,秦大人岂能如此行如此让天下诸国寒心之举?”
秦怀道笑了:“不用拿话激本官,这套说辞对本官没用,本官现在以个人身份杀了你,也与朝廷无关,你觉得如何?”
“你?”禄东赞脸色微变,没想到秦怀道和自己平时接触的人完全不同,唐臣不应该死要面子,凡事讲礼,按规矩行事吗?
“怎么,你们派人来杀本官就说私人行为,与吐蕃无关,本官以私人身份杀你就不行?按唐律,国公杀死外族无罪,只需赔偿些许银子,你是吐蕃使臣,但也是外族,最多赔偿十贯银子,要不要试试?”
“你……你这是目无我吐蕃王朝,意图挑起两国战火,之前见唐王时,唐王只是责令在下配合调查,并不曾定罪,在下不服,要见唐王,”禄东赞急了。
“待罪之身,无资格见圣上。”秦怀道冷冷地说道,看向程咬金补充道:“卢国公,恳请派人押送此人到监察府。”
“小事一桩。”程咬金满口答应,调来一队人。
走出使馆时,禄东赞忽然大喊起来:“秦大人要栽赃陷害吐蕃,欲加之罪,诸位,大唐如此对待外臣,令人心寒,尔等小心,唇亡齿寒呐。”
附近不少各国使馆,门口有人看到这一幕纷纷进去通报,一些人走出来围观,秦怀道心中一冷,这家伙居然想挑起各国紧张,联合起来针对大唐,各国无所谓,大唐兵锋无双,谁敢跳灭了就是,但腐儒误国。
程咬金也想到了什么,喝令道:“快点带走。”
有千牛卫推搡一下,禄东赞踉跄几步,摔倒在地,吓得这名千牛卫茫然不知所措,秦怀道看到了这名千牛卫动手,力度并不大,禄东赞正是壮年,不可能摔倒,显然是故意的,忽生一计,喊道:“别动他!”
禄东赞倒在地上继续喊冤,引来附近不少人围观,大多数都是其他国家。
“围起来,小心有人刺杀。”秦怀道提醒道。
千牛卫赶紧行动,将禄东赞团团围住,程咬金有些不明所以,看向秦怀道低声问道:“贤侄,你这是?”
“他喜欢喊冤,就让他喊个够,正好看看谁跳出来。”秦怀道低声说道。
程咬金也是胆大包天的主,眼睛一亮,会意的点头,看着各国使臣喝道:“看可以,不许靠近十米以内,都退回去,否则,本官以意图行凶刺杀罪论处。”
能被派来做使臣的,没人是傻子,纷纷后退些。
有人问道:“卢国公,吐蕃大论反了什么错,以至如此对待?”
程咬金没搭理对方,秦怀道见对方倭人打扮,马上想到一个民族,心中一冷,说道:“不该问的别打听,我朝事宜岂是你一个外臣能够过问?难不成是同谋?”
“非也,非也。”对方赶紧说道。
“不是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本官看你就像是。”秦怀道冷冷地说道。
对方一听怒了,上前几步说道:“秦大人如此对待外臣,是要挑起两国之争吗?在下田中,倭国使臣,大人如此,就不怕寒了天下诸国之心?”
“打探造反之事,行为可疑,来人,把他抓起来。”秦怀道冷冷地说道。
千牛卫看了程咬金一眼,一拥而上,将人按住,对方哪里挣脱得开,破口大骂起来:“八嘎,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在羞辱倭国,我要见唐王。”
秦怀道上去,甩开膀子就是几个耳光,将对方脸颊打肿,牙齿都打掉几颗,对方感受到了秦怀道眼中杀意,心中莫名一颤,想不通秦怀道为何如此仇恨自己,但清楚再嚷嚷恐怕得死,不敢再喊了。
“还有谁想打听?”秦怀道冷冷地看着四周。
众人脸色微变,生出几分同仇敌忾来,吐蕃都如此对待,说不定哪天就落到自己身上,唇亡齿寒,但没人马上跳出说话。
秦怀道清楚真要是因此让各国团结起来,虽然不怕,但也麻烦,麻烦能少点还是少点好,冷冷地说道:“都听好了,本官只说一遍,吐蕃派遣五千大军渗透进入我朝,刺杀本官,本官带着俘虏进城的事想必你们清楚,还有好几百吐蕃军俘虏在,做不得假,吐蕃俘虏已经招供,是受禄东赞指使,本官奉命主审,抓禄东赞过去问话有问题吗?”
俘虏招没招无所谓,反正被控制住了,没人知道真相,将罪名坐实了,才能打消各国使臣担忧。
各国使臣当然知道俘虏进城一事,被押送的千牛卫阻挡,不能进前观察,并知道是吐蕃军,但没人质疑秦怀道的话,这等大事,如果没一定证据,绝不会按在吐蕃身上,放走真正的凶手。
心中一个个念头快速闪过,各国使臣脸色好看许多。
秦怀道见安抚住了众人,又等了一会儿,见没人跳出来,便带着人回到交通部官衙,将人分别关押在地窖,根本不审问,叮嘱房遗爱带人看守,不准任何人接触两人,也不准给任何东西,关起来小黑屋。
之后,秦怀道匆匆来到皇宫,一番请示后被人带到甘露殿。
李二还在熬夜审阅奏本,见秦怀道进来,放下奏本,指了指旁边一个秀礅说道:“坐下说话,朕就知道你回来,听说你把吐蕃使臣禄东赞和倭国使臣田中都带走了?说说,为什么这么做?”
“谢圣上!”
秦怀道可不会客气,站着多累?一屁股坐下,脸色变得郑重起来,组织好语言说道:“圣上,经审问,俘虏供出从岷州一个小关隘入境,有人接应,五千人分成十支商队,分开走,路线不一样,日伏夜行,专挑无人岛小路和山路走,沿途用信鸽联络外界,避开巡逻,可见有人策应,三天前抵达问天观。”
“关隘可查清?”李二目光一冷。
“岷州以南三十里,牛山关,关隘偏僻,道路狭窄,易守难攻,有一团人把守,据说他们天黑时分入关,关隘却空无一人,顺利通行,带路的沿途不交流,只负责引路,到地方后离开,知道的不多,还在继续审其他人。”
“这帮混蛋,朕绝饶不了他们,你有何想法?”李二追问道。
“请圣上下旨,让泸州边军捉拿关隘守军归案,臣等人手到齐后,追查带路人员,双管齐下,看谁坐不住跳出来。”
李二想了想,说道:“捉拿关隘守军简单,一道圣旨就能办好,带路人员未必还能查到,仅此恐不够,以你的脾性,绝不仅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