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圣上。”秦怀道有了圣旨,问起来就名正言顺了,看向卢姓官员问道:“卢大人,府上只有家主一人遇害?”
“还有些家丁,其中一些家丁明显被人动手打死。”
“也就是说,除了贵府家主和一些家丁,没有其他人受牵连,是否如此?”秦怀道追问,见对方点头,眼中却闪过一抹犹豫,但还是没说,心中有了底,杜荷身份特殊,牵扯太子,卢氏并不像暴露。
秦怀道看向李二,见其一脸好奇状,心中一动,难道李二还不知道杜荷在卢府?转念一想,可能性很大,阁楼坍塌,清理需要些时间,李二恐怕还真不知道,这事就有意思了。
既然太子要搞事,那就一起搞吧。
心念闪过,秦怀道朗声说道:“圣上,臣请刑部调人封锁现场,勘察原因,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偌大一栋阁楼,一声巨响就坍塌,这不合常理,世上哪有此等事情,臣以为,还不会是天降雷罚,惩戒不忠吧。”
“你……胡说八道。”卢姓官员急了。
秦怀道去淡笑道:“卢大人,如果不是天降雷罚,世上还有何物能让一栋阁楼瞬间坍塌?如果有,更应该查明真相,以免长安城百姓紧张,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你说呢?”
“我……”
卢姓官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本意只是想朝廷追查凶手,而不是勘察现场,可要是拒绝,岂不是心虚?
李二听出些味道来,看着对方问道:“怎么,不想朕派人去查?难不成另有蹊跷?不查,又怎么知道凶手是谁?”
“这?”卢姓官员乱了方寸。
秦怀道趁机追问道:“怎么,请求圣上追查凶手的是你,还说什么不查明真相百官心难安,现在却不让勘察现场,是何居心?”
“圣上,臣并非阻拦,实在是出事点在府上后院,一旦派人勘察现场,恐冲撞了家眷,多有不便。”
“这有何难,多调些人,一个晚上而已,耽搁不了太久。”秦怀道岂能让对方如愿,乘胜追击道:“卢大人,如果一个晚上时间都不给,本官不得不怀疑是天降雷罚,你卢氏担心传出去影响声望,所以阻拦勘察。”
话说道这个份上,如果还坚持,那就欲盖弥彰,说不清楚。
古人将名声看得比生命还重,五姓七望更加,没有了声望,大世家也就没了根基,卢姓官员一咬牙,说道:“哪有什么天降雷罚,我卢氏书香传家,恪守礼仪,安守本分,从不违纪乱法,行得正,坐的端,经得起查。”
“说一千道一万,不如现场查一次。”秦怀道冷笑道,丝毫不松口。
“这是两码事,我卢氏不怕查,但要是朝廷派人入府,就会传出不好的谣言,反而不美,所以,臣不同意追查,大不了此事揭过,我卢氏认栽。”
一席话,全场哗然。
都是人精,看出来这里面有古怪。
李二也看出有问题,但苦主要是不告,朝廷也不好继续追查,看向秦怀道,秦怀道心领神会,笑道:“卢大人理由有些偏颇,真不是天罚?”
“不是。”
“如果不是天罚,那臣就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有古怪了。”秦怀道说着朝御阶上李二拱手道:“圣上,臣怀疑卢府在研究某种可怕的武器,一时失控,导致阁楼坍塌,燃烧,卢大人不让朝廷查,居心叵则,有造反嫌疑。”
大家知道秦怀道擅长胡搅蛮缠,扣帽子,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上嘴皮和下嘴皮一碰,就扣了个造反嫌疑,而且说的逻辑自洽,让人难以反驳。
真要是有让阁楼坍塌的武器,这还了得?
李二猛然想到秦怀道曾提过能制造一种武器,可以炸山开路,马上想到凶手恐怕是秦怀道,但并不在意,只要对方五姓七望,就是自己的人,既然秦怀道要查,肯定有其原因,说道:“卢大人?”
“臣……臣……”
“怎么,说不出来了?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事朕绝不姑息,卫国公。”
“臣在。”李靖赶紧出列,心中也怀疑凶手是秦怀道,既然秦怀道要查,自然成全,朗声说道:“圣上,谋反罪归监察府管。”
李二也反应过来,满意的点头说道:“秦大人,此事交给你处理,谁敢阻拦彻查,一律按同谋论处,明天一早必须给朕一个交代。”
“臣遵旨!”秦怀道暗乐不已,有了这个借口,查出点线索还不是易如反掌,朗声说道:“圣上,臣恳请告退,这边去查,以免有人上下其手,销毁证据。”
“准!”李二答应道。
秦怀道匆匆离开,出了皇宫,骑着白蹄乌直奔交通部,距离不是很远,一口气冲动,对门口守卫喊道:“传令,除当值和看守官衙之人,监察府其他人员全部出动,动作要快。”
“遵令。”对方答应一声,匆匆进去通报。
没多久,房遗爱和李义协带着一帮兵马冲出府,秦怀道没多解释,带着大部队冲向卢府,大家心中好奇,但良好的纪律素养表现出来,没多问,紧跟身后。
晚上到长安城内街道没人,巡视的禁军上来盘问,得知是奉旨查案,并不阻拦,一行很快来到卢府,秦怀道喝道:“房遗爱。”
“在!”
“带五百人将卢府给我围起来,不准一只蚊子飞出去,也不准任何人进入。”
“遵令!跟我来。”房遗爱大手一挥儿,带着自己所部离开。
“李义协!随我入府查案,胆敢阻拦,格杀勿论。”
“遵令。”
一行冲进府,吓得卢府鸡飞狗跳,尖叫声连连,下人到处跑动,秦怀道见后院火光还在,寻着亮光冲过去,很快看到还没烧完的阁楼,还有不少下人在提水救火,一些长者现场指挥。
大家看到一干官兵过来,都吓了一跳,停下观望,一名老者上前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私闯民宅,老夫要去告你。”
“滚一边候着等问话,敢乱跑,砍了你。”李义协冲上去呵斥道,脸色凶狠,一副随时拔刀架势。
秦怀道大踏步上前,见火势不是很大,再多泼一会儿水能灭,喝道:“不要停,继续灭火,这儿谁说了算。”
“老夫卢林,你是护国公?”老者不确定地问道。
“卢林是吧,认识本官就好办,奉旨办案,任何人不得阻拦,否则以同罪论处,你们家主书房在哪儿?”秦怀道冷冷地喝问道。
“奉旨办案,圣旨呢,拿出来老夫看看。”对方反问道。
秦怀道盯着对方,目光凶悍,冷冷地说道:“本官的话不喜欢说第二遍,书房在哪儿?你可以选择说,也可以不说,不说以同谋论处,斩立决。”
“锵!”李义协配合地拔刀,横在对方脖子上,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上过战场,李义协身上的杀气同样惊人。
对方见秦怀道不按常理出牌,气得浑身颤抖,但不敢再嘴硬,说道:“老夫带你们去,你们想干什么?”
“带路便是。”秦怀道呵斥道。
老者不敢再废话,老老实实在前面带路,秦怀道指着一名校尉说道:“带你的人走一趟,其他人将现场包围,除了灭火,不准其他人做任何事。”
“遵令。”众人轰然领命。
李义协押着老者往前,秦怀道跟上去,一队将士也赶紧跟上。
一行穿过一个院子,很快来到一个厢房,推开一看,里面很大,亮着蜡烛,可见一个个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墙上挂着各种字画,房间角落还摆放在一些名贵的古董。
“在外面候着,不准任何人靠近。”秦怀道对将士们叮嘱一句,进了书房。
李义协一把抓住老者,示意在门口等候。
老者气得脸色铁青,大骂道:“强盗,你们简直是强盗行径,老夫要告御状,秦大人,别以为你如日中天就可以为所欲为,范阳卢氏可不怕你。”
“李义协,他要是再敢废话,找块烂布堵住臭嘴。”秦怀道头也不回地叮嘱一句,仔细打量四周,一边分析紧要密信可能隐藏位置,拿到某些有用的密信才能弄死卢氏,否则意义不大。
书架上的书里可能性不大,书桌也一目了然,没有抽屉,难不成藏在瓷瓶里?秦怀道看看角落里摆放着的几个精美瓷器,感觉可能性不大,应该有夹层暗室之类,便看向老者:“说吧,暗室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