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得两全
看着陈敬言的身影沉重的从小院离开，宁潇二人方才悄悄从树上落了下来，却不巧，正好被迎面而来的一个小厮看见。
“姑……姑爷！”
莫忧惊讶的看着从二小姐院子树上落下来的宁潇和赵珏，连忙拜道。
两人有些尴尬，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
宁潇看向莫忧道：“这件事别说出去。”
莫忧有些茫然的点点头道：“莫忧知道了。”
赵珏微微一笑，看了莫忧一眼：“临国府什么时候又招了个相貌这么清秀的小厮！”莫忧顿时羞涩的低头。
许久以后他才知道眼前这个第一次夸奖他的女子竟是当朝极具权势的宁国公主殿下！
莫忧已经入临国府两年了。
两年来，他做事素来认真乖巧。很得华富的赏识。
同时感念司徒锦绣当年的赠饭之恩，所以每次对司徒锦绣的命令都务必会在第一时间完成。
渐渐的，司徒锦绣也注意到了他。
而麝月亲眼看着他入府，所以相对而言也颇为熟识，所以每次司徒锦绣有什么需要，麝月都会到库房点名道姓的让他去办。
数日前，司徒锦绣所用的笔墨已剩下不多，便让麝月吩咐让库房去采办。
司徒锦绣所用的墨砚自然不是市面上的俗品，乃是最为著名的端州砚和端州墨。需要临国府专门前往端州采办。
一听是二小姐急需，莫忧当即带了两个人亲自前往。
今日才刚刚回来，便连忙带着砚台和墨条给司徒锦绣送来，却不料撞见了眼前这一幕。
他敲了敲门。
很快便有麝月走了过来。
“麝月姐姐，这是二小姐要的东西，你看看够不够，库房还有。”
莫忧笑着说道。
麝月检查了一下，道：“够了，够了！”
麝月笑道：“行啊，之前你没来的时候，采办的小厮总是会在路上多磨蹭两天，也就是你，倒是挺憨厚的，这么快便给买了回来。你先别走，我去给二小姐说说，说不得二小姐一高兴还能赏你呢。”莫忧连忙激动的摇头道：“不用不用，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情，谢谢麝月姐姐了，我…我先回去了。”
说着，转身就走。
“哎……真是个实诚的家伙。”
麝月笑了一声，把东西拿了进去。
“小姐……”
麝月把东西放下，走了进去，发现司徒锦绣正站在窗前。
“您刚才都看到了么？那个叫莫忧的小厮倒是挺乖巧的。”
司徒锦绣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吩咐下去，以后让他做库房总管。”
“是！”
……
在苏温文的墓前，当宁潇和赵珏到来的时候，已经被陈敬言抢先了。
他静静的站在墓前，深沉的凝视着恩师的墓碑，一言不发，许久方才离去。
宁潇和赵珏并未打扰他，等他离开之后，方才前去祭拜。
赵珏看向他，道：“宁潇，你说，陈敬言能等到锦绣么？”
宁潇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赵珏顿时眼眶有些湿润：“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宁潇叹息一声：“天色已晚，夜路难走，公主回宫吧！”
“你送我回去！”
赵珏擦干了眼泪。
皇宫之外，赵珏看向宁潇：“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回宫。”宁潇道：“这并没有什么。”
赵珏向宫门走去，忽地猛然回头看向宁潇，大喊一声：“我也会等！”然后便大笑着跑进了宫门。
宁潇叹息一声。
“公子，你送公主回宫，人家来接公子回家了！”
红鸾的身影忽然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她看着渐渐消散在明亮灯光下的赵珏身影，道：“公子干嘛这么折磨公主与自己呢？大小姐和三小姐都不在了，难道公子是怕太宠爱人家惹公主嫉妒然后被公主欺负？”
红鸾笑嘻嘻的说道。
宁潇叹息道：“我为何疏离她，你不知么？”
“可那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公主恐怕都忘记了吧！”宁潇目光微凝，肃然道：
“她没忘，不仅没忘，十年来还专门建立一个名为神察司的组织，一点一滴的寻求当年先帝离奇崩殂的真正答案。”
“她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她对她父皇的感情同样无可比拟，身为人子的她又怎么会让自己的父皇死不瞑目，永远也找不到凶手呢？”
宁潇自嘲一笑：“她是如此的聪明，当她排除所有的错误，总有一天，会查到我的头上。”
“若有一天，她发现，她念念不忘的人竟是她的杀父仇人，她会怎样？”
“所以，我绝不可以与她牵绊过深，这样等她知道真相的时候，或许会不那么伤心吧……”
宁潇叹息一声。
“就没有办法两全其美么？”
“杀父之仇，如何两全？甚至还是借她之手！”红鸾咬了咬嘴唇，道：“可那事没有任何破绽的啊！所有的证据当时都被我销毁了！她找不到真相的！”
宁潇苦笑着摇摇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公主殿下。”
赵珏刚刚进入宫中，便有人向她行礼。
“监正，有何事来找本公主？”
赵珏疑惑道。
“有件事贫道沉思良久，依旧不得不告诉公主殿下。”
“难道，是有什么进展了？”
封臣点点头道：“那位宁公子身边的红鸾姑娘，当日在剑门关与那贼女打斗之时，我便认出了了她的剑法，与二十年前先帝事发的当晚擅自闯入钦天监的神秘人，十分相似！”
封臣，如今的钦天监监正，莫尘的师弟！与大凉交战之时，乃是随行的几位二品武圣之一。
“你什么意思？”
赵珏目光微微一凝。
封臣道：“现在已然基本确定，那一晚上潜入钦天监弄出动静之人必然与下毒之人是一伙的，当年臣与她短暂交过手，虽然只有数十招，但当时贫道也是三品宗师境，感觉不会出错。”
赵珏沉吟片刻道：
“监正不会是因为你的师兄死在宁潇手中故意栽赃陷害吧！”
“当时的情况本公主早已查明，是赵嵩派遣莫尘去刺杀宁潇！刺杀不成反被杀，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监正若是不敢亲自报仇想要借助本公主之手的话，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我请你查勘此事，可不是反让你利用本公主的！”赵珏冷哼一声。
“公主，贫道岂敢……”
“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