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是皇子时，母族势弱，到了娶妻的年纪险些和风息国联姻，是贵妃娘家到宫中求得圣旨，将贵妃嫁给陛下当正妻。”
“贵妃是正妻？！那为何没被封皇后？”
姜离忍不住出声。
贵妃这一嫁相当于帮皇帝解决的困境。
毕竟皇帝要是娶了风息国公主，就直接和皇位绝缘了！
姜伯涛淡然道，“陛下登位时，贵妃娘家妄图夺权，朝中百官跪求陛下将贵妃娘家铲除。”
“但陛下念及旧情，下令削去贵妃娘家族人所有官职，仅留下侯位，赐一座城池，并且封正妻为贵妃，荣宠依旧。”
姜离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自家女儿马上就要被封为皇后，贵妃娘家不至于如此糊涂吧？
而且皇帝对此事处理也离谱至极。
“那皇后呢？”
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姜伯涛语气平缓。
“皇后出身不凡，是追随先帝的开国大将丁邪独女，手中掌握着大洪朝一半兵权。”
我擦！
大洪朝一半的兵权？！
皇帝能容忍？
姜离哪里还淡定得下去，“所以，陛下顾虑兵权，才会让皇后稳坐后位？”
没想到，姜伯涛大笑出声，“离儿，你还是太年轻了。”
“皇后为了嫁给陛下，早就将兵权交出，稳坐后位当然不仅是因为兵权。”
闻言，姜离百思不得其解，“爹，兵权拿到手，皇帝怎么不直接杀了皇后？”
姜伯涛眉眼间流露出戏谑之色，“那当然是皇后手中有东西能够让陛下忌惮。”
“你见过大明圣女，应当知道了先帝那场大战。”
姜离心头一惊，难不成……
“大战后，先帝受了重伤，修养多年未能痊愈，最终还是陨落，陨落之际前身边仅有那位随从和丁邪。而先帝陨落后，那位随从消失，丁邪出面宣布圣旨，当今陛下即位，娶丁邪之女为皇后。”
姜伯涛所说，让姜离想通了一切。
皇位是丁邪和当今皇帝联手拿到的，为了保住女儿的命，丁邪陨落时，必定会将把柄交给皇后！
姜伯涛好似想到什么，“前些日子，我查到先帝那位随从所在，若是你有空，我带你去见见人。”
“我今日就有空！”
姜离当即开口。
“臭小子，着什么急！”
“你还要不要听宫中之事？”
姜伯涛恼怒的骂道。
“爹，你说你说。”
尴尬的笑笑，姜离赶紧说道。
姜伯涛嫌弃的收回目光，“陛下登位没两年，盛妃被世家送进宫，蒙元国进贡良妃。”
“盛妃不得宠，膝下没有还在，倒是养过太子两年。而良妃进宫就得陛下盛宠，短短半月从美人封赏到妃，陛下本想封为贵妃，被朝中百官强烈反对。”
“直到良妃怀孕，陛下高兴的大赦天下，后来贵妃不满算计良妃早产，陛下大怒，下令要杀死贵妃，还是皇后相劝，陛下才改了旨意。等到良妃生下皇子，陛下不顾众人劝阻，执意封良妃之子为太子。”
尼玛，这是什么昏君？
姜离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强烈的违和感，良妃活着的时候，皇帝怎么像是为了美人疯魔？
姜伯涛似笑非笑的问，“你可知良妃是如何病逝的？”
“难不成是皇后？不对，是陛下！”
姜离心念一动，肯定的说道。
“聪明。”
“良妃是蒙元国探子身份被贵妃拆穿，此外，陛下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一杯毒酒就送良妃病逝。”
姜伯涛轻笑，“当今陛下演的一出好戏。”
嘶~
皇帝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啊！
连昏君都能演得这么像。
姜离倒吸一口凉气，他再次刷新了对皇帝的看法。
“这些事你听听就是，不必在意。”
姜伯涛摆摆手，“出去吧，待我处理完事务，带你去见人。”
……
大洪皇宫。
“陛下，姜首辅带着姜小公子去了皇陵。”
黑衣人半跪在地。
置身于黑暗中的大洪皇帝轻声道，“让他们去吧。”
“是。”
应下后，黑衣人消失不见。
“关公公。”
皇帝手中捏着串佛珠，“朕也该去见见那人了。”
悄然出现的关公公拱手，“老奴明白。”
与此同时，姜府马车穿过南大营明尘军设下的关卡。
姜伯涛闭目养神。
看着熟悉场景的姜离心中思绪万千。
开国皇帝的随从唐德中为何会在南大营？
难不成是为了给开国皇帝，也就是先帝守墓？
明尘军是皇帝的亲信，他们没被阻拦，想必是皇帝默许。
姜离开始好奇，自家老爹和皇帝除去君臣关系还有什么关系？
马车停在南大营外。
“首辅大人，我为你引路。”
来的人是无一。
他目不斜视，像是没见过姜离。
姜伯涛随意看了眼四周，“许久未来，南大营还是如此安静。”
“首辅大人若是想要日日前来，陛下自会应允。”无一平静的说出事实。
姜伯涛呵呵一笑，“那就不必了，京城里比较有意思。”
随即，一路无话，姜伯涛和姜离到了皇陵入口。
无一抬手示意，就有几人站出来打开机关，复杂的程度不下于姜离见过的最难数学题。
轰隆隆！
入口缓缓打开，无一停步不前。
而里面站着一位身穿朴素长袍的太监。
至于为什么姜离能一眼看出是太监，这就要说说此人的姿态。
和宫中海公公，以及关公公相差不大的神情，行走间更是一模一样。
他一直佝偻着身体，“首辅大人，请。”
宽敞的墓道墙壁上都是玉石雕刻的壁画，往里走出数百米，老太监一抬手掌法打在壁画之中。
再次出现新的石门，三人走进狭小的四方空间内，这方空间竟然不紧不慢的往下坠落。
足足过了一炷香时间，终于落地。
石门重新打开，入眼的墓室看起来和宫殿相同。
一处石桌旁坐着白发的老人，他身侧还站着两位老太监。
“师父，人到了。”
这三位老太监竟都是老人的弟子？！
姜伯涛略微恭敬的拱手，“德中公公，别来无恙。”
“黄鼠狼给鸡拜年。”
唐德中睁开眼，冷声道。
“德中公公说笑，这是我家中幼子，带来拜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