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意外发现
姜绾这才想起什么，把芙蕖鸾雀腰牌拿出来，那伙计一见这腰牌，立即变了神色，弯腰躬身把她往里请，“姑娘你稍坐，我这就去唤掌柜的出来。”
姜绾叫住伙计，“掌柜的晚些再叫，你先告诉我，方才那个客人，可是头一次来？”
伙计看到腰牌后，自然问什么答什么，还把客人多付的银子也拿了出来要给她，“不是头一次来，昨日夜里就来了，今日也来，每次都带着帷帽，我便记得清楚些。”
姜绾把银子推了回去，“给你的，你自己拿着。”
她只打听人，不是来抓他私下拿客人银子的，问道：“她都在什么时候过来？”
“今日这个时辰，以及昨夜戌时后，我们快打烊了才来。”
姜绾记下时辰，示意伙计去把掌柜的叫出来，她把信留下让他们差人送去祁丰镇的陈家药铺，嘱咐伙计若是那人再来，只当平日那般接待，别露了破绽让她觉察有人问过，便匆匆离开了。
她赶回客栈，孟迟他们也已经回来了，只买到些馍子做干粮，马车他们要的比铺子里的都大，得现做，马匹则要后日遇上圩日才有马贩子来，他们在此等候陈邵君的同时，正好慢慢把东西备齐。
最开心的莫过于小玥和蒋星衡，漓水城的集市挺热闹，有许多与此前他们所经过的地方都不同的风情趣玩，光是看热闹他们就乐了大半天。
姜绾顾不得去看买回来的东西，把在陈家铺子里看到轩辕云舒的事说了。孟迟听罢也觉着奇怪，“师姐不是往南边去了吗？”
虽不是往郴州方向，但也不该出现在漓水城。
姜绾肯定自己没听错，况且那人身形看着也像轩辕云舒，只是没有正面打照面，看不到正脸。
“今晚戌时，若不然再去一趟陈家铺子？”
伙计说昨晚便是这个时候来的，她今日听到的轩辕云舒买的东西，还差几味药材，猜她夜里还会去一趟。
“她这样把所需之物分批次打散了，又混合着其他的一块儿买，旁人哪怕撞见了，也不会觉察出有异。”
这本身就很不对劲，若不是想遮掩什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况且轩辕云舒不在南边而往北方走……她此前说过，是安王让她往南边去办事，难道陈之遇不在南在北？”
姜绾头一次冒出这个想法，不由得抬头看孟迟，先前所有的行踪都指向了陈之遇在南边，就连孟荣安也说南边有人借庙宇神佛乱朝纲，但今日之事又如何解释呢。
她越想越是觉得极具可能，陈邵君往南边撒了消息出去，这许久也没有陈之遇的消息，可若是他根本就不在那个反向，不就正好能解释得通了？
“既是想不出答案来，又是在陈家的铺子，夜里去看就知道了。”孟迟看姜绾眉心都要拧成疙瘩了，抬手抚平她眉间，“我们提前些到，让掌柜的僻个地方出来，先确定来的是不是师姐，再想法子跟着看看她去了哪儿，不就知道了。”
孟迟说罢，目光落在小玥他们身上，唯一的问题便是他们两人都出去了，小玥和蒋星衡、孟文元单独留在客栈里，姜绾不能放心。
末了，改成了姜绾带着小玥三人去陈家药铺等人来，孟迟则留在外头守着。
如果来的人的确是轩辕云舒无误，孟迟轻功好他负责等人离开后跟梢，姜绾和小玥几个留在铺子里，把轩辕云舒几次来买的东西都问出来，辨出是哪种迷香，在铺子里就把解药配了，以备之后不时之需。
入夜，差两刻钟到戌时，姜绾领着小玥和蒋星衡、孟文元到了陈家的铺子。
说明来意之后，掌柜的亲自将平日用来存放账册的房间空了出来，把姜绾领了进去。
姜绾和掌柜的道了句有劳，又嘱咐小玥几个不可发出声音，便安然等着了。
戌时正，戴着帷帽的女子如期踏入铺子里。
掌柜的在柜台后拨算盘，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头拨动算盘珠子，垂下眼皮时却忍不住往里屋瞥去。
正巧伙计把人引到了里间窗户正对着的货架旁，他有些紧张，给轩辕云舒拿高处的筐子的时候，脱手掉落，轩辕云舒伸手接住，道了句，“小心些。”
伙计的汗都下来了，他忙把东西接过来放在一边，小跑着去拿镫子。
姜绾就在隔着窗户纸的里间，窗户旁的板子上有一块地方破了小洞，她没有在窗户上做手脚，就借着这个小洞往外看。
伙计和掌柜的都沉不住气，几次她都提着心眼子，怕外边的人生出警惕，但她好像并未觉察。
等伙计拿了镫子回来，她又选了别的几样，一并称好，待伙计抱了交钱后，从怀里拿出银子结账。
就这一瞬，帷帽的帘子被掀开来，姜绾看到了轩辕云舒的脸。
姜绾拍了拍蒋星衡的肩膀，示意他从后门拐出去，给孟迟送消息，让他务必跟牢了。
蒋星衡一猫腰就窜了出去，后门打开，风涌了进来，把隔间的窗户吹得当当响，正准备往外走的轩辕云舒登时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往姜绾的方向投去目光。
掌柜的就在旁边，紧张地道：“猫……是猫——铺子里养的猫又半夜溜出去了。”
轩辕云舒紧盯着窗户，脚尖换转方向，朝里间走了两步，“是么？掌柜的猫还真是不安分。”
她说着快步走向里间，姜绾立即回身拎起小玥，招呼孟文元跟上，三人从后门迅速撤离。
轩辕云舒停在里间门外，顿了顿，冷不防大力将门踹开，里面没有点蜡烛或灯，黑漆漆的，只有后门还留着一条缝隙。
掌柜的跟过来，看清里面没人后，他额角的冷汗再也挡不住，滴了下来，嘴里不停地念着，“猫——是猫呐……”
轩辕云舒看了一眼掌柜的，目光复又落在那道缝隙上，嘴角微抬，“掌柜的猫，还会开门？”
她语含轻蔑，从旁边的墙上木架取下蜡烛，举着走近了里间。
左右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刻意的，顺着后门出到外头，铺子后边是茶楼酒肆一条街，此时还人声鼎沸，若有什么情况，也都隐于其中了。
轩辕云舒咬牙退回香料铺子，拿上自己的东西，迅速从前门离开。
香料铺子后边的茶楼，靠近门的一张桌子，一个书生有些脸红的看向身边的女子，方才她一声招呼不打，就带着两个孩子坐在他旁边，他轻声道：“姑、姑娘……这、这位娘子……”
正巧小玥眼尖，瞧见轩辕云舒推门，往姜绾怀里缩了缩，“阿姐——”“没事，坐好。”姜绾淡然处之，方才情急之下她只来得及快速选了这桌，就挑得主人家看着温和有礼，不会突然把她们轰走以致暴露，此时听见书生说话，转过头来，看他一眼，“打扰了。”
书生脸上的红色瞬时蔓延到耳根和脖子，低下头道：“姑、姑娘……这儿是有人的，小生与好友相约此处喝茶……”
“咳咳。”他咳了两声，又赶忙道，“若是、若是你没位置……坐、坐坐也无妨，小生的友人还未来……”
姜绾嗯了一声，“多谢。”
她借着书生遮挡身形，直到见着轩辕云舒退回陈家香料铺子里，又再待了会儿，才拉着小玥起身，在桌上留了一串铜钱，招呼孟文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