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袛本就是武将出身,他如是故意用力气,即便是军中之人都无法挣扎,何况是一个弱女子。
酒意瞬间清醒了过来,陆从袛摇摇头,将面前的景象都看了个清晰。
这个女子生的确实同文盈有些相似,只相似在眉眼之间,确实有三分神思但全然无魂,至于身量,也确实同文盈差不多,但是他极为了解文盈,若是骗骗旁人也就罢了,定是骗不过他的。
仅这一瞬的功夫,他脑中便想好了对策,倒是没有将这个人彻底推开,而是踹了她的膝窝,叫她跪在地上,自己则捞过一个椅子坐在她面前。
“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可明白?”
这姑娘吓得身子发颤,似乎根本没想过会被发现,她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轻纱,寻思着发抖的身姿轻纱轻晃。
“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贱命绿儿。”她语气里染着哭腔,面色也是煞白。
陆从祗里没有为难她,但却是肃穆一张脸:“是谁派你来的?”
绿儿这回不说话了,低垂着头,似乎宁死都不愿意将口中的名字吐出来。
陆从祗笑了,眸中冷一迸发出来:“你可知惹到我的后果,其实我大可不将你放出去,就此把你放在身边,日后你若是运气好了,便将你卖到勾栏瓦舍之中,若是运气差些,随便给个什么人也未可知。”
他稍稍俯低下身:“我最后问你一遍,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绿儿将头直接磕到地上:“奴婢也不知,就是昨夜突然被人抓了过来,奴婢家中还有一个妹妹,上面还有一个母亲,都一起被抓了,还逼着奴婢签了卖身契。”
正说着她就落下泪来,倒是半点儿没有说谎的意思。
陆从祗盯着她看:“你可知骗我的后果?”
“不敢不敢,奴婢怎么敢?”绿儿忙起身摆手,眼底的惊慌藏不住,“其实奴婢原本也没想做什么,抓奴婢来的人说叫奴婢伺候您,但奴婢不愿,看着您吃醉酒,原本想着把您的衣服脱了就算完了,却没想到您竟突然醒了过来。”
她面上带着些委屈,可怜兮兮望着他。
陆从祗控制不住的想起文盈,想说的重话也再吐不出口。
屋中瞬间陷入安静,绿儿啜泣的声音也慢慢消散下去,她抬眸望着面前的男人:“大老爷,您能放过我的母亲和妹妹吗?”
陆从祗眯了眯眸子:“人又不是我抓的,我如何能放?你倒不如说说你都见过谁,看着哪个像是管事的,说不准我能认识,若是的叫我认出那人是谁我倒是可以替你说上两句,最好能讲人都放出来。”
绿儿眼里染上了些希望:“好好,我想一想。”
她本就是良家姑娘,急起来也不再自称奴婢,想的功夫她额角渗出出细汗,她突然低呼一声。
“我想起来了,我在进这间屋子之前,看到过一个颇为俊朗的郎君,他身量与您差不离,生着一双丹凤眼,周身贵气的很,瞧见我的时候还说一句:不是很像,不过只能将就一下。”
陆从祗这下心里有了数,想来这人是慕庭长无疑。
他周身冷气森然,双眸似寒潭浸润的棋子。
“把衣裳穿好,我带你去救你母亲与妹妹。”
绿儿面露欣喜,一边落泪一边笑,赶紧随便找了件薄衣套在身上。
陆从祗刚走到门口要推门,便察觉门已被锁上,稍稍用了一些力道便听到门锁咣当声。
下一瞬屋中传来一股异样的味道,他当即察觉不妙,捂住口鼻,回头却见绿儿面色绯红刚走了两步便跪坐在地上。
陆从祗面色难看至极,也管不了其他许多,一脚将门踢开,门锁应声而落。
门外刚做完这一切的随从看见这场变故被吓了一跳,眼睛瞪得溜圆,嘴也张得老大,看着陆从祗是看到什么索命的鬼一般。
“陆、陆大人……”随从咽了咽口水,“您怎么出来了?”
“怎么,你不愿意?难不成要看着我陷入你们准备的温香软玉之中?”
陆从祗上前几步直接揪住随从的领子,他用了一些力的随从,面色堵的胀红:“陆大人饶命!”
“好,你速去禀报你家主子,立即将文盈还回来,如若不然别怪我过去!”
他一把将随从推开,随从在地上踉跄滚了一圈儿,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来人,快来人啊,快叫慕大人!”
慕庭长原本还在屋中坐着,而文盈正在他面前,被迫喝着他倒的茶。
“盈姨娘这般抗拒做什么?这茶可都是好茶。”
文盈盯着他:“我家公子呢?”
慕庭长笑了:“你怎么翻来覆去就会这一句话,你家公子喝着酒,哪里有空来理你?”
“究竟是他不理我,还是他不知我在此?”
慕庭长没回答,而是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盈姨娘,女子若太不识抬举,可就不招人喜欢了。”
文盈的心沉了下来,心道怕是他们正想办法对付大公子。
如若不然好端端的把她叫到这边作甚,大公子既已经答应把她留下来了,这已经是说明了他的态度,慕庭长又为何要弄出这么一糟?
文盈的心愈发往下沉,看着杯中茶沫旋转,终于是再也忍不了,起身就要往出走。
“站住。”慕庭长的声音里收敛了笑意,“谁准你出去的。”
“腿长在我自己身上,大人既没有将我绑起来,又何必限制我的出入?我不是大人心虚?”
文盈冷着一张脸,尽可能叫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好欺负:“大人可有想过今日将我绑来此处,若是被我家公子瞧见,你会有何种后果?”
“后果?”慕庭长笑了,“陆从祗算是什么东西,我岂会怕他?”
他站起身来,缓缓向文明靠近几步:“我也不怕告诉你,如今你家公子温香暖玉在怀,怕是根本没有时间来理你,你先好好留在这里,日后他即便是不要你,我也会保你性命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