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下，四方骇然。
一道道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那里，看着血色中立身的白衣少年，不知道眼中该带着怎样的惊艳。
明明是化虚强者，却在他的面前瞬间破碎，血色瓢泼，染不红他一缕衣襟。
“化虚，竟是到了化虚，世人都被他骗了！”天一老鬼的声音在惊颤。
各方生灵无不失神，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想起过往种种，针对他，对他出手，原以为他是仗着顾千钧的威势才敢横行无忌。
却始终没有想到，他依仗自己，那些后辈也动不得他分毫。
“原来顾千钧要的东西是为他找的！”
元庭望着，心绪起伏久久难平。
这样的天骄多少世才出一个，二十岁的化虚，这是要吓死谁？
当日顾千钧一人挡下整个上界的路，以无比强势的姿态要来先天神物，原以为是留给他以后，却不想是现在。
此刻四方沉寂。
大战还在继续，陆长生却一路横推，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高手了，最强不过化虚三层而已，谁能挡下他？
就在那时，数名化虚三层同时出手，要斩灭他。
却有惊世的剑意自天一圣地腾起，那一刻，风云倾动，漫天光辉弥漫而起，掀动了天一。
剑意所过，斩灭万灵，山川崩裂，带着何等霸道！
“不朽，是不朽剑意，从他的身上爆发的！”
有人死死盯着那里，整个人都在发颤，心头震惊无以复加，竟不知道如何再去评价他。
元庭再一次愣住了心神，原本要拍落下去的手竟忍不住颤了颤。
“好，好，我北地终于出了一个了不得人，上界斩不灭，哈哈哈哈！”
元庭在大笑，欣喜若狂。
之前化虚已经让人难以平静，当见到那惊霄的不朽剑气，他癫狂大笑，看那高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
天一老鬼的脸色彻底变了，不知道带着怎样的心绪，竟难以言喻。
他们耗尽心血，倾尽资源，花费了几十年才培养出的圣子传人，比起眼前的少年却什么都不是。
所谓的自傲成了笑话。
终于，天地倾涌，大阵崩碎，元庭击杀天一老鬼，血色弥漫，染红琼霄，神灵化雨重归天地，成了无数的能量。
陆长生一路走，一路推，逛遍了整个天一，这一路收获，也还不错。
他也如愿找到了天一的龙脉，一切破碎，拦不住他，只是那龙脉的力量被抽走对敌，现在虚弱不堪，等它恢复不知道什么年岁。
就现在的状态实在供不起一个圣地了。
“看你可怜，我带你走，去我家道场供养我两个师兄吧！”
陆长生开口，满是怜悯，那语气也是没谁了，放眼全天下都没这种好人了。
最终，它成功破开了天一的宝库，原以为又是一场泼天的富贵，什么奇珍异宝，神料大药不说无穷无尽，怎么也该堆积如山。
结果一片空旷，就剩一堆破铜烂铁。
“天一亏空了？”
陆长生忍不住开口，是一点没料到。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后方传来了一道轻音。
“都让萧天成带走了，天一圣地赌上了所有，要培养出一位无敌者！”
开口的是元庭，他来到了这里，看向陆长生时眼里带着平和。
陆长生却有些警惕，现在顾千钧可不在。
不过好在身上还有穆荒留下的两道手段，顾千钧说过，穆荒即便不是真神，却距离那个境界不远了。
若非天地限制，他生在了最贫瘠的岁月，影响了修行，那是一个可以突破神道的存在。
若在九州，他可成圣！
这是顾千钧给出的评价，陆长生也不质疑，毕竟一个能修成不朽境的生灵，天赋又怎会差，只算是生不逢时。
“我对你没有恶意！”
元庭留出了一段距离，尽可能表现的和善。
陆长生扫了一眼道：“算你识相！”
哪怕真神在他看来现在也不算什么，作为北地最有权势的男人，会在乎这一点小细节？
元庭轻笑，并没有说什么。
陆长生却道：“没想到，你还真杀穿了天院，掀了天一！”
“他们下不来，该清理了，这几百年的岁月终得安宁，天地在复苏，我想给后人一次机会，不想这方生灵被奴役，当作任人采取的药田。”
“你心胸还挺宽广，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陆长生好奇的打量了一番。
元庭微笑，并没说什么。
陆长生趁机道：“不过有个事我挺好奇的！”
“什么？”
“天院下面有什么？”
一句话，元庭的神情突然变了，变得严肃，凝重。
那时眼里竟带着挣扎，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看来战尊已经发现了端倪！”
“嗯！”
陆长生点头。
带着沉吟，元庭缓缓道：“下面封印着大凶！”
“什么大凶？”陆长生追问。
元庭摇头道：“不知，只知晓封印一旦消失，便是一场难以言语的灾难，无法去预料。”
“哪来的？”
“上界！”元庭追忆，带着几分痛苦：“当初的事情已经无法追溯，随着上界不断蚕食天院，很多记载已经被销毁，查不到真相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需要上界的法阵手段来加固封印，他们才有了可趁之机，历经漫长岁月才成了如今的局面！”
陆长生听着，好奇那是什么样的大凶，毕竟这可关乎他日后君临天下的大事。
“可你现在这么做，斩尽了上界的羽翼，不怕出问题？”
元庭道：“不久前他们检查过，没有问题，也加固了封印，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毕竟他们也不想下面的东西出来。”
“除了依靠他们，就没了办法？”
“有，天院历代一直在研究，最终研究出了一个方法，以功德镇压，可长久！”
陆长生一愣，瞬间明白了很多事。
他想起了古战场。
“所以，天院历代都在积攒印记，就是为了兑换那位大能以身镇神魔的功德来镇压大凶？”
元庭有些意外，没想到陆长生竟然知道功德的事。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陆长生接着道：“可上界为什么会放任你们这样做？难道没有发现？”
元庭道：“印记都被历任大长老保存，因为天地的原因，他们能下来的生灵修为有限，哪怕知道，也夺不走。”
“而且他们的目的是掌控这方天地，汲取资源供养他们的教统，他们也怕大凶出来，去到上界，寻他们清算，毕竟双方已经有了莫大的因果，逃不了的！”
“原来如此！”
陆长生点了点头，这样也说得通，不算离谱。
两人说话，一时间沉默下来。
过了良久，陆长生看着展眉笑道：“元庭大长老，你既然有这样的宏愿，要给后人一片清明岁月，不辜负前人的努力，是不是应该仔细一点！”
“什么意思？”
“既然你都到东域了，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天机阁是问天阁的一支，他们肯定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不是什么好东西，这都不顺手给他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