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这么说了,江太傅自然不能拒绝。
“慧兰,快再摆副碗筷,用山水青。”
江太傅眉心微挑,山水青是江慕好她生母留下的上好瓷器,江慕好一向宝贝不舍得用,今日却舍得拿出来,可见她今日的拳拳孝心。
但感动过后,江太傅又觉得不对劲。
尤其是江慕好一个劲地给他布菜,看得江太傅眉头越发紧锁。
半晌,江太傅直接放下筷子,严肃地看着江慕好。
“你同我说实话,是不是在侯府受委屈了。”
其实昨夜他就想来看看江慕好,奈何已经太晚,只怕一谈又是三更半夜,他便等到今日才来。
江慕好心里一沉,没想到父亲的眼睛竟如此敏锐。
但她还是不想让父亲担心,只是轻轻摇头,笑了笑说:“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平日孝顺您太少,难得有机会在您跟前尽孝,自然想要多表现些。”
说着,江慕好又往江太傅碗里夹了块排骨。
江太傅却觉得如鲠在喉。
他长叹一口气,“你当我这个做爹的不了解女儿么。你向来报喜不报忧,在侯府日子再难过也未曾回来说过侯府半个不字,能让你深夜回娘家的事情一定不小。”
江慕好本想忍住不说,但看江太傅严肃中带着心疼的神情,她顿时憋不住了。
“爹,燕青樾和他娘欺人太甚,不断欺侮我。我忍不下去也不想忍了,从前是我瞎了眼,今后我不会再为了他忤逆您的。”
江慕好说得诚恳又真挚,可江太傅没有只是沉默片刻,并未表露任何态度。
良久,江太傅夹起碗里的菜送入口中。
“先吃饭吧,这些事情日后再说。既然回来了就多住些日子,往常即便是大年初二回娘家也不过略坐坐就走了。”
江慕好微怔,但很快调整好表情。
爹爹没说信还是不信她,只怕心里还是有些隔阂,说的话也有些生硬客套。
不过还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江太傅陪江慕好用了些膳就走了,他还有一堆公务在身。
如今陛下倚重,他不敢懈怠,见江慕好没事,他便先离开她的院子去书房处理公务。
“好好伺候小姐。”
江太傅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听得江慕好心里满是伤怀,前世父亲也是这样仔细叮咛,可惜她那时爱人爱得不知天高地厚。
这一世,她怕了。
“小姐,老爷还是疼爱您的。”
慧兰连忙扶着主子,生怕她伤心。
江慕好却说,“那是自然。”
她爹不疼她疼谁。
江慕好正欲进屋,忽然眼角瞥见院子里还留着当初她娘种下的月季和海棠。
她惊喜地抚弄着那些花草,没想到他们长得这么好。
嫁去侯府时她还担心这些花草无人照看会枯萎来着,这下好了,不用担心了。
慧兰见状,连忙说:“小姐,我听说您不在府里的时候老爷不时亲自过来照看花草,而且它们养得如此只好,必定是老爷吩咐下人们看顾好。”
江慕好何尝不知,她满心满眼感动。
江太傅回去更衣,打算休憩片刻再去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