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仰着下巴,见她不搭理自己,眉目一凛,抬脚就要踹她。

然而这一脚还没落下,小男孩忽然身形一晃,惊呼出声。

“干嘛呢,干嘛呢?”

“放开我!”

小男孩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从后面狠狠拎起,他扑腾两下,下意识想挣扎,却不料身后的女孩子忽然抬脚,用力地踹向他的膝窝。

“唔,好痛!”

一股尖锐的痛意袭来,小男孩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

他双手抱头,往前滚了一圈,哀嚎道:“我错了,我错了!”

身后的女孩子不解气,抬起脚,狠狠的踹了下他的肚子。

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女孩看着跪地求饶的小孩,冷哼一声,道:“叫你欺负我妹妹!”

女孩踹开地上的小男孩,双手叉腰,冷冷的看向旁边围着的小萝卜头,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再不走,我连你们一起打!”

一声令下,周围看热闹的小孩吓得脸色一白,瞬间做鸟兽状逃窜。

女孩扫了眼跑远的人,扭过头,看向蜷缩在地上的小孩,柳眉一抬,恶劣道:“邬映月,你是傻子吗?”

“都说了让你好好在家待着,你非要跑出来和他们玩,现在好了,被欺负了吧!”

小女孩不过五六岁。

但她个子生得高大,比同龄的小孩几乎高了一个头。

见树下的小姑娘还没动静,她不由皱了皱眉,走过去,弯腰把她提起。

“你怎么回事,我和你说话你都不搭理?”

女孩凶巴巴的开口,她冷下眉,见小姑娘还不搭理她,又冷哼一声,傲娇地扭过头去。

“算了,你就是个傻子,我和傻子计较什么?”

女孩说完,转过身就要走。

结果刚扭头,她的裙角就被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拽住。

那小手细细瘦瘦,指尖布满了新旧不一的伤口。

不知是不是挖过草药的原因,她短短的指甲里还带着泥,指甲缝里全是灰黄的泥土。

此时此刻,这只脏兮兮的小手就这样紧紧地捏着她的新裙子,不让她前行。

女孩气不打一处来,她蹲下身,拍开小姑娘的手,生气道:“谁让你碰我裙子的?”

“你这小孩坏死了,帮了你你还一声不吭,我生气要走,你竟然还要弄脏我的衣服?”

女孩的杏眼瞪眼,明透的墨眸中闪过几分浓浓的怒气。

然而地上的小女孩并不怕,她抬起头,直勾勾的看向女孩,乌黑明亮的眼底透着几分执拗。

女孩看着她的样子一噎,瞬间没了脾气:“算了,看你这傻兮兮的样子,估计也不是故意的。”

她没好气地瞪了小女孩一眼,随即伸手,把小孩拽到身后,一把背了起来。

“我可告诉你,下次我不会再帮你了。”

“哪有你这样的?别人都拿着石子丢你了,你窝在那里等着人家来踹你。”

“你这不是傻子吗?”

女孩越说越气,说完,没忍住腾出一只手,狠狠拍了下她的屁股。

邬映月就是这个时候醒来的。

她听到一道清脆的“啪”声响起,紧接着,臀部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热意。

嘶,这小孩手劲真大。

邬映月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身体。

她只能任由前面的女孩抱着她,然后用余光悄悄打量周围的环境。

“你说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妹妹?”

“懦弱,胆小,还傻,五岁了都不会说话。”

“亏爷爷还把你当成眼珠子似的,恨不得把你宠上天。”

“你也是,你说你不会说话就算了,非得一个人跑去河边挖什么药草,你是傻瓜吗?现在是夏天,河里的水湍急又危险了,你要是点进去了,可就回不来了知道吗?”

女孩絮絮叨叨的说着。

不知怎的,邬映月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而这周身的环境,也格外的眼熟。

黄土路,小木屋,随处可见的茉莉花和柚子树。

邬映月瞥着周围的一切,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是不是穿越了?

她要去的幻象,不应该是师兄们的幻象吗?

怎么来到这了?

邬映月心中疑惑,她听着前面的女孩絮絮叨叨地念了一路,许久才反应过来,意识到她是谁。

她是,小时候的邬梨梨。

“诶我和你说话你别不听啊,也点点头什么的。”

“就算不会说话,也得给点反应吧。”

邬映月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脑袋不受控制地点了点。

“这才对嘛。”

邬梨梨满意地笑了笑:“诶,对了,我上次和你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邬映月不受控制的扬起脸,迷茫的看向她。

“就是那个啊。”

“我说你别跟爷爷住了,他年纪大了,带你也不容易。”

“你跟我们住吧,做我爹娘的女儿。”

“这样,我娘就不用生小弟弟了。”

邬映月:“......”

她就知道,小时候的邬梨梨没听起来那么好心。

“你不会还在犹豫吧,我都和你说了好多天了......”

五六岁的邬梨梨力气很大,背她回去完全不是问题。

她健步如飞地走了一路,快到家时,才道:“快点给我答复,再不回答,我就把你丢了。”

邬映月的脑袋又不受控制地点了点。

邬梨梨面露喜色:“这是答应了?”

邬映月沉吟一会,缓缓摇了摇头。

邬梨梨感受着身后的动静,笑容一凝,唇边的喜色,瞬间垮了下去。

邬映月感受到邬梨梨僵住的脊背。

她本以为她会就此把她丢下,谁知她只是失落一会,便笑了笑,释然道:“罢了,不答应就不答应。”

“回去吧,爷爷应该做好饭了。”

邬梨梨失落地背着她,把她放到小草屋的篱笆前,转身就要回家。

眼下正值晌午,篱笆上的牵牛花被晒得打起了卷。

邬映月站在枯萎的紫色花朵下,看着邬梨梨的身影,忽然喊了句:“姐姐。”

邬梨梨的身形一僵。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篱笆下的小姑娘看着她,又无比清晰地喊了句:“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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