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正在思索,教堂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片刻后,关剑平急匆匆地走进来说:“镇长,出事了,几个镇民去治安处报案,被我拦下了,说伯纳德一家六口被人杀了!”
“什么!?”
潋歌来三溪镇的大半年里,镇上小矛盾小纠纷不少,但从没出过这么大的命案,立刻起身向外走去。
陆远莫名觉得,这件突如其来的凶杀案和艾芙琳尸体的消失有些关系,也跟了出去。
来报案的是伯纳德的邻居,两人约好晚饭后一起打麻将,但伯纳德一直没露面。
邻居去伯纳德家查看,才发现伯纳德一家六口全死了。
邻居当场吓了个半死,立刻叫上几个人一起去治安处报案,匆匆忙忙走到镇务厅时,被关剑平看到拦住了。
潋歌当上镇长后,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案子,开上一辆皮卡去了现场。
陆远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也跟了过去。
伯纳德住在镇子东侧的一座双层小楼里,附近的镇民已经知道这件事,站在街上嘈杂地议论着。
陆远和潋歌一起进了伯纳德家,刚进客厅,就看到了一家六口的尸体。
死的六个人分别是伯纳德的母亲、伯纳德夫妇和伯纳德的三个孩子。最大的孩子九岁,最小的孩子只有三岁。
六个人笔直地坐在餐桌旁,嘴唇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空洞地望着彼此,情形十分诡异。
潋歌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微微有些紧张,“神父,这一家六口死得好奇怪。”
“六个人身上的血都被放空了。”
陆远注意到六个人都有一只手垂在身侧,袖子撸起来,手腕上有两三道很深的伤口,伤口处的血肉翻卷着,已经变成了白色。
他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了更多细节:
“会客厅的东西都很齐整,一点也不乱,说明凶手毫不费力地杀死了六个人,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六把椅子到桌子的距离差不多,每个人面前都摆了餐盘,很有仪式感,凶手在享受这场杀戮,而且希望现场被人发现。”
“六个死者的血都被放空了,但下方的地毯上只有很少的血迹,肯定放了器皿把血接走了。正常人不需要血,这件事和鲜血教徒有关。”
说到这里,陆远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凑近伯纳德的尸体。
一些细小的黑虫正从尸体的眼睛、耳朵和鼻孔里爬进爬出。
其它五具尸体身上也有这种细小的黑虫。
和艾芙琳战斗时,陆远见过同样的黑虫,基本可以确定是鲜血教徒做的案。
跟着陆远的分析,潋歌的大脑也在高速运转,脸色发白地说:
“这件案子和艾芙琳有关!伯纳德是她父亲的工友,也是伯纳德作证她父亲误操作割断了安全绳,才把这场事故判断为意外,这是报复!”
陆远陷入了思索,以眼下的情形看,镇上显然不止艾芙琳一个鲜血教徒,她还有同伙。
这位同伙知道艾芙琳被杀后,回镇上杀了艾芙琳的仇人,顺便带走了她的尸体。
另外此人十分残忍,三个孩子一个都没放过。
“镇上有没有和艾芙琳关系很近的人?”
经过刚开始的慌乱后,潋歌已经镇定下来,点头道:
“我来三溪镇后就知道了艾芙琳的事,想给她的亲属一些补偿,特意查过她的背景。”
“艾芙琳和父亲是从南边的沙德拉罗搬来的,在三溪镇无亲无故,不过她有个叫邓青生的未婚夫。”
陆远问道:“这个邓青生的情况了解么?”
潋歌点了下头,“见过几面,是个酒吧的驻唱歌手,神父,你怀疑他?我感觉他很正常,不像鲜血教徒……”
她说到这里,一道身影突然推门而入,是巴顿。
他看了眼潋歌和陆远,视线接着落在六个死者身上,脸色变白了不少。
这位治安官也不完全是草包,很快发现六个死者的血被放空了,心头疑窦丛生。
只有鲜血教徒才会大量收集鲜血,而镇上唯一的鲜血教徒艾芙琳已经死了,还有谁会作案?
除非,镇上不止一个鲜血教徒。
巴顿忽然想起父亲说的那些话,胸口浮起一丝凉意。
他父亲早知道镇上还有鲜血教徒,却一个字也没提过,包括他也一直蒙在鼓里。
这心机,也太深了……
巴顿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把矛头指向了陆远:
“神父,事情明摆着,镇上还有鲜血教徒,你没查清情况就杀了艾芙琳,他的同伴迁怒镇上,将伯纳德一家六口灭门,这件事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口大锅要被扣在头上,不管长多少张嘴也说不清了,潋歌立刻反驳道:
“巴顿,艾芙琳失踪了九个多月,神父能抓到她已经难能可贵,怎么可能考虑得那么周全,你说这种话,不觉得可笑么?”
巴顿冷笑了一下:“潋歌,这些话你跟伯纳德一家说,看他们什么意见,总之教堂必须给人们一个交代,否则这个神父你也不用当了!”
他瞪了眼陆远,转身走了出去。
潋歌皱起眉头说:“哈里森和巴顿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大做文章,有这些小人作梗,事情恐怕会很麻烦。”
陆远也觉得这件事闹大后有些棘手,不过只要能解决,肯定能赢得很多声望。
目前这件案子有个怀疑对象,他问:“郡主,你上次见邓青生是什么时候?”
潋歌回忆道:“我来三溪镇不久就查了艾芙琳的事,大概五个月前吧。”
陆远又问:“后来有关注他么?”
潋歌摇头道:“镇上事务繁忙,哈里森还总在暗中使绊子,艾芙琳这件事查了个虎头蛇尾,当时要是能一路查到底,这次的事说不定就不会发生。”
陆远琢磨着说:“五个月时间不算短,五个月前邓青生不是鲜血教徒,不代表现在不是。最好先把邓青生控制起来,再安排人去和这场事故有关的人家里看一看,搞不好也出事了。”
潋歌没头绪,只能听陆远的安排,点头道:
“神父,我这就找人去把邓青生,和这件事故有关的还有三矿的两个干部,我马上让人去找他们。”
说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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