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侄儿,你快看。”
“那是不是哨塔?”
周承听闻,顺着程太傅手指的方向看去。
对面山顶处,正建立着一座高塔,塔顶的烽火台燃起了火光。
再接着!
周承便听到三四百米处,响起了哨兵的惊呼喊声:“不好了!不好了!!对面亮起了锋火,周震光等逆贼必定是杀出城了!”
“速速点燃锋火台,火光一燃,山后的四万大军必定就能见到!”
“快——”
高塔最上方,两名士兵齐齐朝着点火处冲去。
他们刚掏出了火折子。
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
“砰!”地声响。
那手持火折子的同伴,额头处猛地爆开一个血窟窿,鲜血喷洒而出,溅染到旁边哨兵的脸上。
哨兵所有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他错愕地扭头,看了一眼突然瘫倒在地上的同伴:“谁!是谁!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暗器。
没有刀枪。
没有箭矢。
什么都没有捕捉到。
哨兵只隐隐约约听到砰地一声,再然后,自己的同伴就惨死在了当场。
火折子掉落在地上,哨兵哆嗦地环顾着四周,在内心做了好一会心理斗争,才伸出手去捡火折子想再次点火。
“砰!”地声响。
“啊!!”
远处而来的子弹穿破哨兵的手臂。
再接着。
哨塔下方响起了脚步声。
周承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塔顶,与哨兵惊恐抬头的目光相撞:“你是什么人!我乃朝廷的重兵,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刚刚说周震光什么?”周承走上前。
一脚踹倒朝廷哨兵,鞋底踩在对方流血的伤口处。
听着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周承将枪口对准哨兵的脑袋,再继续问:“周震光怎么了?说!”
剧烈的痛感侵蚀哨兵的神经,他恐惧万分地说:“周,周震光带着大军冲出了江陵城,想要夺取北道官口,去外城运粮自救.......”
“这些都是樊将军设计好的。”
“官道口此刻只驻有三千精兵,可实际上,另外四万大军就藏身在十里外的后山。”
“只等引周震光出洞,点燃烽火台传信,接到信号的四万大军便会立即出动,全方位包围北道官口,活抓反贼周震光........”
这件事虽然在军营保密,禁止传播,可有脑子的士兵们都心知肚明。
如此明显的计谋,就明明晃晃地摆在所有人面前。
樊威根本就不怕自己的计谋被拆穿,因为他笃定,周震光会来的。
在绝境之际,周震光只有这一条路。
四万大军就驻扎于十里之外,他只能选择出城赌一把,是局又怎么样?现在这个必死的局面,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也得赌!
“就,就这些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
“我,周承。”
“砰!”
三个字,伴着一道声响,哨兵瞳孔瞪大地倒在了血泊中。
周承扫了一眼哨塔的两具尸体,将火折子丢进了雪地里,而后半眯着危险的黑眸扫向后山:“还真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计策。”
“四万大军退后十里地,让父亲明知是局,却不得陷身险地,为了粮食赌一丝生机。”
“先引蛇出洞,再瓮中捉鳖。”
“父亲盔下的大军饥冷交加,现在恐怕连走路都费力气,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是朝廷士兵的对手,一旦双方交战,必败无疑!”
“既然如此,那这掌控局面的人就调换一番吧!”
不是要玩吗?
好。
周承就陪樊威玩。
樊威现在恐怕还自信笃定地待在营帐内,等候着四万大军前去支援吧?那就等吧!等到太阳出来都等不到那一刻了!
周承只需要毁了他的烽火台,断了这条消息。
这一局,就能反败为胜。
“黑虎,黑蛇,你们二人留下来,守好哨塔,盯紧藏身于后山的那四万兵马,一旦有任何异动立即来通禀我。”
“其余人,随我加快速度,赶去北道官口!”
“是!!”
周承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北道官口赶去。
而对面山顶哨塔的哨兵等啊等,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都没看到下一个烽火台燃起火光信号。
对方懵了。
人呢?
火光呢?
怎么还不点燃呢?
可还没等他准备下塔赶去看看情况,耳边就传来了两声砰响。
“将军,您方才有没有听到什么什么声音?”
后山山谷处。
带领四万大军藏身于此的将领皱着眉头,细细听了好一会,摇头道:“未曾,你听到什么了?”
“属下刚刚好像听到了几道砰砰的声响,有些模糊,先是连续两道,然后又隔着很久时间再两道........现在又没有了。”
“深山野兽众多,有点异响正常,大惊小怪什么?”
“好好盯紧山顶的烽火台!”
“樊将军说过,今晚周震光必定会按捺不住夜袭,火光信号一现,所有人便即刻出发,包抄周震光等人!杀他们个落花流水!”